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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成魔

不会游泳的大龍著

其他类型连载中

人生在世,志在千里,笑傲江湖。 人生在世,生如芥子,心有须弥。 人生在世,亦正亦邪,亦神亦魔。 人生在世,不成神,若成魔?

主角:谢飞,李方更新:2024-03-04 11:3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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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飞,李方的其他类型小说《若成魔》,由网络作家“不会游泳的大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生在世,志在千里,笑傲江湖。 人生在世,生如芥子,心有须弥。 人生在世,亦正亦邪,亦神亦魔。 人生在世,不成神,若成魔?

《若成魔》精彩片段

明末,秋。

瘟疫横扫坤灵,已历时多年。

九州暮气沉沉,百姓亦是深居简出,官府多地张贴告示明令不得武林聚集,江湖由此黯淡无光,本该两年前就举办的五年一届的霍山论剑也因此推迟,也不知何时能再重启。

南方一处四山环绕的盆地,也只有一条进出村里的路,盘踞在龙池山盆地的一座古村落,群山俊美,地灵人杰,南面毗邻的是风光旖旎闻名南粤的青龙湖,山池村便是这青龙湖核心湖区内最大的村庄了。

已经快到霜降时节,山顶放眼望下的一板板田稻,陇黄稻熟,村里的庄稼人也正忙碌着在田间收割秋实,却是丝毫没有人注意到龙池山巅站着的两个人。

冷峭的山风拂过,带着深秋的倔强,山顶两人只是相背而立,谁也没有说话。

“谢飞,真的要比吗?”先开口的是两者间一身材稍胖且年纪略大的青衫长者。

被称作“谢飞”的那人看约十七八岁,身体壮实的并没有对面胖者那般浮肿,常年的田间劳作让他体肤晒得显古铜色,个头也是要高出那人半头,一长袍裹身,一斗笠盖脸,看不清模样。

“拔剑吧!”谢飞道。“今日我与你同为玄游神仙境,定要在这龙池论剑分出个胜负来!”

是的,是该有一场对决了。玄游神仙境作为武林之巅,能入境者寥寥无几,往下便是逍遥天仙境、自在地仙境和凡人金刚境三大飞升境界,是天下习武之人修成九品之上的梦寐所求。

一入玄游,始做神仙。

“那就来吧,我数到三,大家一起拔剑,一分高下!”长者阿三吼道。

“好!”

“1…2…3!”

随着阿三的倒数,山间的风停了,连空气也在凝结。

两柄剑分别从各自腰间抽拔出来,“咣”的一声剑光交加,四周山河撼动,回响震彻山谷。

……

看这一柄,古朴端秀,青铜色,剑身脊长与两刃保持平行,至锋处尖削,厚格呈倒凹字形,圆茎有两箍,长一尺二寸。

另一柄,椭圆形平首,茎中线起棱,剑自中线起便呈圆柱状脊,双锷弯曲,前端急聚成三角形锋。剑色黑,首铸及环茎处均有多道纹图,长一尺。

“哈哈,你输了!你的短我二寸!”谢三仔细地比对着两剑的长短,随后得意地跳起来,“我都说了,你的剑不够我的长,你还非要比!”

谢飞没有理会谢三,举头仰望着高举的黑剑,仔细端详着剑身的雷纹,剑纹的深处也似乎有着一种力量在呼唤着,伴随着他的呼吸,慢慢焕发出紫色的光芒。

“砰”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石子正中谢飞斗笠,力道很大,斗笠瞬间飞了出去,谢飞一头给砸中,俊俏的小脸一下被打趴倒在地上。

谢飞揉了揉头,头上的痛让他不得不赶紧爬起来眯着眼四周找寻着。

可是四周并没有人。

“砰”又是一下,中的又是头。

没有人看清石头来的方向。

“你还不起来,你想睡到几点?”头上的痛和耳边的怒吼终于把谢飞拉回现实中来。

“都日上三竿了,还睡!快点起来用早饭,用完上午要去帮忙把三叔公的稻谷收割了,东北边旧兵营那边的柴火多,我看你昨晚还拾得挺多的,你今天还得去继续再拣点回来…”母亲唠叨着,拖醒谢飞后就甩门出去了。

“嗯”谢飞揉揉睡眼答应了声,顺手摸了摸枕头下,便又赶紧出来洗漱用饭,开始平淡而忙碌的一天。

草房的门徐徐关上,房间顿时也阴暗下来,屋里没了声响,枕头下的一柄长一尺的黑剑静躺着,剑身上的雷纹伴着纸窗边透进的日出晨曦不时地闪耀出紫光点点…

山池村原叫珊池,因池中曾有七墩,则像池中珊瑚,故又称为珊池,后有谢氏掌村,见村四山环绕,中间落湖,又将珊池改名山池。

全村百余户,谢、王、杨、黄、吴、温、叶等多姓,谢氏人多,是山池村里的大姓,三叔公姓谢名三,花甲之年,是村里辈分年长的一辈,族长的堂弟。

三叔公膝下无子,独身一人,谢飞极乐意往三叔公那跑,承担了他家所有的农活。除却母亲常言三叔公对其家有恩之外,也是仰慕四乡五邻津津乐道谢三早年屠猪生涯练就的一手好刀法,相传那年外匪侵入大古村,当年武功进阶九品上等的三叔公领命驰援,一人一刀一骑硬是挡下那来犯的二十寇,杀十九人。

全村多习武,而谢三见谢飞身为猎户,敦厚敏学,十四五时就身体壮实,也是教了阿飞一些拳脚功夫让他围猎时防身弑兽,况谢飞灵性有加,这些年也是长进不少,三五贼人近身不得。

穿过百坊街,谢飞顾不得兰花坊青哥、糍粑坊芳嫂等村内作坊乡民的招呼,也顾不上欣赏那各坊围中小院蔓缠花绽的别致景象,一顿小跑,乐乐嘻嘻,甚至在刚修建好的护龙桥边还差点撞上村内那蜜花坊可谓人见人怜的花花坊主,惹来花姐甩帕唾骂了句“疯魔”,最后还是带着嬉笑声来到了三叔公住的围龙屋。

山池村的围龙屋“崇兴围”是典型的客家民居建筑,却又不像闽南粤东等地山村的圆寨,也不系普通的民舍住宅,而是类如一座圆形城堡式宅院。远远望去,坚实厚大的墙体,黑白相伴的栋梁瓦檐,天人合一的布局,呈虎口钳扼势。

“崇兴围”坐北朝南,主体是四角楼+围龙屋混合结构,占20亩地,房150余间,大小天井22个,大小厅堂25个,中厅议事,后厅祖宗。门口便是一占地3亩的石灰地禾场,禾场前用石灰墙砌成占地2亩如鲤鱼形状的塘,称为鲤嫲塘。早在唐宋时期,山池人为防止盗贼的骚扰和野兽侵犯建造了这座营垒式住宅,集生活生产防御一体。

到了今朝,谢三堂哥族长谢楠见村内石灰资源非常丰富,柴草烧造出来的石灰洁白细腻且质上乘,便又带领族人还专门在土中掺了石灰,捣糯米和蛋清作粘剂,又砍周边山竹木条为筋骨,夯筑加固起那圈厚1米,高11米的外墙,土楼也开了枪口箭垛,以便射狼捅兽,着着实实认真将其内百余间围屋修缮了一番。

谢氏聚族而居,族人皆是围居在此。谢飞世代猎户一家本居其内,后因其父于建围屋时摔下土楼而亡,谢母不愿住此,这才带了谢飞搬了出街去。

今日霜降,秋的最后一个节气,族长带着族内长老们前去了侍郎少宰文申公宗祠议事,谢飞此行也便省却了不少尊卑问候之事,倒是三叔公见谢飞来了就唠叨唠叨“当今万历皇帝都已二十年未上朝议事了,也不知本族哪来那么多事议”。

谢飞也不理会,更是直接拿了他家的农具领了谢三往山田那边赶,谢三也是边赶边骂他这厮今日怎得如此着急。

“走快点!三叔公,早些把你那点禾稻收割干净了,今日我还有其他事呢。”

红红白白花临水,碧碧黄黄麦际天,人影田垄掠过,谢飞心情也是嗅着那迎面而来的稻香土气舒展开来,心里暗想的便是今日早些收割完三叔公的稻谷后,便去村东北边昨日拾到那柄黑剑的废弃旧军营再看看,不知还有没有其他收获…

龙池山麓间一片不起眼的废墟,不知以前是否风光,现如今只有一两堵小断墙了,也是连个完好瓦罐都寻不见。

四周杂草生得很高,平眼望去望不到头,若不留意也难发现这里,村里人说此处曾是南越王赵佗当年屯兵的营。

秦时,大将任嚣奉令率副将赵佗统50万精锐南下讨蛮,公元前214年,大军破百越一统南蛮,任嚣领南海郡,设龙川,番禺,博罗,揭阳4县,赵佗领始皇封委以龙川令,府衙设龙川城(今佗城),控东江中上游,辖今河源,梅州,海丰,陆丰等地。

后始皇崩,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至刘邦项羽汉楚之争,中原大乱。赵佗受任嚣遗令,在任嚣死后自立为王,称为南越武帝,创立“东西万余里”的南越国。随后布兵百越各地,拒北汉卫南越,清匪安民,故有屯兵营于此之说。

历史总是公允的,不论曾经辉煌如否,势必都将归入尘土。

军营废弃千年,所砌砖瓦早被山野疾风和林间骤雨淋涮得面目全非,也许确系没啥器物,近朝就也没了考究,平日更是无人至此,甚是清冷,周围倒是多了些野兔山狐,也亦成了谢飞平日围猎的隐秘之处和打坐歇息的好去所。

若非昨日在此布夹捕兽拾了柄黑剑,谢飞也不信相传原本此处是个兵营的传言。

三叔公原系屠夫,所分的田亩本就不多,谢飞今日收割的也是比往日飞快。

一个人做一件事要是做得很快,要么就是业务熟练,要么就是心里想着快点完事然后再去干别的。

申时刚过,谢飞一人就摸着林间小道上了这里。

收拾了周围布的兽笼,捕有野兔2只,看来收获也还不错。

谢飞发现这块宝地已有半年有余,村内同族猎户多上南山围猎,东北此处荒草丛生,竹林密布,其位置隐秘无人至。

他隔日便来,修炼心法同时布个兽夹,装个围笼啥的,每次也能搞点野味吃食,足够母子俩人开荤。那柄黑剑也正是昨日谢飞满墟布夹时无意刨坑刨了个硬物才挖掘出来,也算是意外收获。

拿完野兔,重新布好捕笼,谢飞又在废墟中东一刨西一刨地折腾了一个时辰,然而并未有所发现,倒是几株野草齿利,在其裸露手臂上划了好多划痕,几处渗出血来,人也是累地坐在山边石块处呼呼直喘。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霞落西山,整个山池村落一幅桃源景致。

陡坡下的民居顺着山丘环绕开来,错落有致,又如峰峦层层叠叠,“崇兴围”恍似城池中领主的城堡,威严耸立俯视着,日夜守护者城内的子民,仁厚又透着威仪。

和着晚风轻拂,独坐闭目思远。

“江湖路远,何时待我行”他心怀的鸿鹄志,此刻涌上心头,耳畔又仿佛响起军营集结那铮铮战鼓。

一声“扑通”打断了谢飞的遐想,声响来自军营废墟的西面。

听声辩物是一个猎人长期围猎练就的基本技能。

“是雉鸡!”猎户的经验和直觉告诉谢飞。

西面的灌木丛不高,但很浓密,刚才布置兽笼的时候他往朝里还探头粗粗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有啥异端,原来是这雉鸡出去打食去了。

灌丛捕兽最讲究一个“快”字,灌木枝密而多刺且内径杂乱,禽类多喜筑巢于此,一钻入内便是泥牛入海,杳如黄鹤,让人难觅踪影。

猎人当然不会轻易给任何猎物逃遁的机会。

这边听到声响时,那边他便一个侧身“嗖”的飞跃过去。

影痕重叠的视觉停顿仿如就是一道人墙瞬间蔓延了出去……

“快”是谢飞家祖传秘技,其父独步武林的捕兔步法正是江湖传言的“旋闪步”。

当年比他快的,天下也只有三人。

那禽鸟长约二尺,锦金红腹,头上具有绽黄色丝状冠羽,体肥尾长,美名曰“金鸡红锦”,平日不寻常见,煞是好看。

锦鸡刚入丛木,谢飞也已赶到了灌木丛边。

伸手一记“探云爪”,讲究“狠、快、准”,是三叔公当年倾囊相授的一手绝活。

谢三师承青峰上人,功力鼎盛时曾入自在地仙境界,系霍山北峰玉霖师太同门二师兄,在其屠猪生涯时单凭这一爪纵横江湖,人送外号“龙池探云谢三”,三百余斤的猪若被抓中,也是挣扎不得,更莫说是人了。

谢飞平日注重练功,在废墟吐纳苦练有一段时间,加上本身体质强壮,心思聪慧,武功境界早已达到八品上等,此时他所练爪力得到谢三真传也已练至八层,破九层之瓶颈处。

此鸡深居此山,也是极富灵性,见那一爪伸来,一惊一跳,悬空而起,谢飞这一抓碰到了只是锦鸡的长尾,锦鸡回首又是顺势一啄,一窜闪进灌木深处。

谢飞赶紧抽手卸了锦鸡啄势,揪了一手鸡毛,心中暗怒,又怎生容得到手的雉鸡飞走,也不多想,一头跟着钻了进去。

锦鸡巢筑于此,路熟行快,灌丛狭窄,就算是独门步法“旋闪步”到此也无法施展,在这低矮的灌木丛中也是只能得个“爬”字。

雉鸡穿梭一会便是没了踪影,谢飞钻了一阵,无踪可觅,俯身看着被灌中虎刺木划破手臂,血迹斑斑。

痛倒是不痛,只是脸上挂了围猎失败后的尬笑。

这种尴尬已是很久没有出现过。

上次的尴尬还是儿时那晚约了初晴在村东那片小树林赏日落,他没忍住,偷偷放了个屁,声不大,她愣了一下假装没听见,他也假装没放。

算了算日子,初晴也跟随她父亲出门有二年了。

那年初晴父亲的妹妹远嫁了惠州府,初晴姑姑兰姑据说后来丈夫病逝了,留下大笔的房产和物业,也不知道初晴父女和初晴姑姑他们后来怎样。

透过灌木,谢飞抬头望天已然没了霞光,晓得天色将黑,钻进灌木也是有点时间,也是不敢在此逗留太久,也便赶紧顺着来时的路往回爬。

殊不知,一道黑影也是悄然尾随其后…

眼镜蛇在眼镜发明以前该怎么称呼?这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眼镜最早出现是在1289年的意大利佛罗伦萨,据说是个名字叫阿尔马托的光学家和一个意大利人斯皮纳发明的。

而蛇作为爬行纲动物演化史最迟出现的类种,最早的蛇化石出土是距今七千多万年的中生代白垩纪地层内。

由此,这确实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一山不容二虎,毒物亦是如此,说的便是一个地方绝不容许出现两个实力相当的同类凶猛物种。

山野林间最让人惧怕的莫过于蛇。

近期龙池山间的蛇又好像比以前少了一些。

尤其是眼镜蛇。

蛇的祖先据说是由一种叫沧龙的海洋爬行动物进化而来,也有另一种说法是巨蜥和大毒蜥进化而来的。

这是一条银环蛇,这蛇在龙池山定居也有小半年时间了,是青龙湖那边游荡寻食至此,其体型不大,体长只有二尺三寸,浑身银白相间,看起来环环相扣,如遇光照,色分不出金银。

分辨蛇有毒无毒最直观的方法就是看蛇头圆不圆。

圆头多无毒或弱毒。

尖头剧毒。

此蛇蛇头略尖,头顶后部有两块大枕鳞,信子(蛇舌)吞吐伴着褐色毒雾,是极毒之物,游走速度也极快,行径过处多无活物。

原本银环此类虽至毒本也属性情温顺之物,一见人来便会惊走,也不知此蛇自其盘踞龙池东山后食了啥物,性情忽转燥烈,加上毒性超强,方圆几里长虫恶莽也是惧怕它,称霸山林的眼镜蛇“过山峰”等也纷纷四下逃窜了许多。

今日此蛇本在东山盘睡,那金鸡红锦在东山觅食或许是扰了它的清净,蛇大怒,一路飞奔追赶,无奈金鸡上飞下窜,也是行动飞快,追了许久,不觉追到东北处此山也是跟丢了。

蛇这类爬虫,视力差,听觉也十分迟钝,觅食寻物全靠其舌。蛇信子分叉的舌苔并没有味蕾,却是有着很丰富的嗅觉感应神经。

银环蛇爬行中不时将信子暴露在口腔外面,努力搜集着周围空气中的各种气味和漂浮的化学物质,空气中弥漫的各种尘埃混着呼出的湿雾形成各种微小粘物,黏稠附着并融化在舌面上,随着吞吐直接融入蛇的鼻腔,感知着猎物。

爬行中,让它嗅觉到了那灌丛虎刺木上沾着的点点血滴。

索着血腥味,蛇随即发现了追赶着锦鸡的谢飞,自然不肯放过猎物,也便偷偷尾随一路紧追不舍。

蛇喜腥味而恶芬香,所以进山的猎人身上多带有芬香浓郁的雄黄味香囊。

此刻,谢飞已慢慢爬行快近灌木丛洞口。

有经验的猎户进山都会携带带有雄黄香味的避蛇香囊,让山中长物闻之逃离。

即使在秋冬时节也不会例外。

然而此刻,谢飞他却浑然不知挂在腰间的避蛇香囊在方才追赶锦鸡的钻爬中被哪根灌木勾落掉地,更是不觉天下至毒之物已经离自己身后仅仅几丈之遥。

蛇小踪静,无声无息地靠近着。

人往往在最接近胜利的时候总会掉以轻心,容易粗心大意地忽略掉面临的危险。

谢飞头刚探出灌木丛,长呼口气,马上就感觉到了右脚脚踝处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银环蛇的毒性是现今国内最强的,毒性远高于眼镜蛇王几倍,但偏偏被它咬中后你仿佛只是觉得被蚊虫叮咬了一下,并感觉不到十分疼痛,没有“过山峰”咬住的那种撕裂感。

谢飞被咬,起初也以为只是个蚊虫,于是猛一抽脚,那银环顺着他的惯势被拖出来,着实也吓了谢飞一惊。

蛇还是紧紧咬住脚踝,谢飞连续蹬了两脚,没能甩开。

像一堆狗屎一样,一旦踩上了就很难甩掉。

于是,谢飞赶紧又一缩脚,右手顺着脚肚往下抓去。

打蛇打七寸,他深知这个道理。

这一抓,他用尽了浑身气力,倾尽所学“探云爪”的十成功力,势在一击即中。

可惜,银环蛇黏稠体滑,谢飞这一抓也是不中要害,滑了半寸,只是抓了个蛇半腰间。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尴尬。

一个人如果一天连续尴尬了两次,那么他离第三次尴尬也就不远了。

蛇被谢飞抓住,本能反应一下就松了口,尾一摆,缠住手臂,张牙咬了上去。

谢飞见此蛇也非一般毒物,手臂被蛇一口咬中,他顾不得许多,手用力一收,口一张,直接一嘴咬向银环七寸上。

这一咬,确实用力,蛇七寸处被直接咬断,全身快断两截,只剩蛇皮相连,蛇血自伤口溅射而出,喷的谢飞一嘴浓血,粘稠的血液直直冲入谢飞喉腔。

谢飞咬住也不敢动,直到银环血统统流尽,银蛇最后蛇头挣扎了几下,全身耷拉下来,蔫死了过去。

银环蛇毒是一种神经毒素,咬人后毒随伤口血液循环人体,慢慢毒发时会让身体局部产生麻痹的感觉,长时间中毒就会导致身体内的横纹肌无法正常收缩,感觉呼吸麻痹无力,昏昏欲睡,如不救治及时最终会在睡梦中死亡。

猎户们都说被银环蛇咬中之后千万不要睡,如果一定要睡,要想法通知到其他人以后再睡。

谢飞此刻感到越来越困,站立不稳,只能坐了下来。

是一种从事高强度体力运作后身体被掏空透支般的感觉,很想找张床睡觉。

但是,四周并没有床。

“喂…有人吗?来人啊!”他试着高声大喊着,希望周边有没有拾草捡薪的村民能听到他的呼叫,然而空荡的废墟兵营回答他的却只有四周山谷的回音。

“有人吗?我想睡觉!”

好尴尬。

腿脚有点麻,挪动不了了。

眼皮开始越来越重了,快要睁不开了。母亲、谢三、阿晴、族长、同族乡民等等在脑间一闪而逝,如梨园戏台的出将入相轮番上阵,一番刚唱罢,那轮又上场。

喉咙也如卡住一般,干涩得很,呼救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

三天后,谢飞的葬礼如期在谢氏家族的“崇兴围”门坪禾场前举行。

龙川县衙佗城的百岁街整日都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街尾转角的一个药铺。店门朝街,店小不起眼。骑楼插一“药”旗,门前一块金字牌匾上书“鬼手门徒”。门口还竖立了一个牌子,牌子上一张墨帖写得行云流水:“药师随师祖采药未归,预约看诊先交定金拿筹”。

店里生意确实不错,来问诊的人也很多。

二十余人队伍前坐诊的是个年老医者,年有五十,鬂发青衫,仙家模样,不时地把脉一一向病人说道:

“李叔,看你瘦弱、体质偏差,皮肤色白细腻,多汗,舌体偏紫暗,易着风寒,去叫药童执三剂桂枝汤药与你回去煲食…”

“王姨,你腿脚肿痛,脚气严重,配矾石汤三剂…”

“徐嫂,你夜尿繁多,肾虚体弱,开点河南怀庆府捎来的怀山给你煲汤吃,焦作怀山生长一次拔尽10年山川地气,我店也是存货不多了…”

“谢姑娘,你这气血…方子是当归3钱,人参1钱,黄芪7钱,白术3钱,茯苓3钱,酸枣仁4钱,远志3钱,木香2钱,龙眼肉2钱…”

“杨哥,是药三分毒,你这病少来我这开药,我开点食材你平日买来煮了吃,要以食疗为主…”

旧时,江湖游医多得很,大都是那种“吃了我的药三剂包好!那要是吃不好就再来三剂,包好!”的庸医。

但这间药铺却是大不同,牌匾上“鬼手门徒”金字招牌便是宣示着此处便是整个医学界的权威。

店主药师李东壁,岁有七十余,是江湖号称“鬼手”的神医药不同的关门弟子。东壁下有四子,他随神医外出时便将店铺交于其子看管,现今店门坐台看诊的正是他的四子李建木。

建木的儿子作为药童也在前台药柜前忙个不亦乐乎。

一个胖子,挪动肥胖的身躯,侧身钻过拿药病人间的缝隙,挤了进来。

“李药师什么时候回?我家老人那病急着等他看呢!”胖子问药童。

“爷爷随师祖出门去北边镇子收药去了。”药童指着门帖说道。“应该这几日便回!”

“你也可叫我家爹爹先给你看着”药童又低头执药,一边回答。

“就是你家爹爹说我这等病状要你爷爷才能看得准,这天底下看病的功夫,现在除了“鬼手”也就数你爷爷神医了。”

“呵呵,那是,那你拿个筹交个定金先,过几日再来。”

“我上个月拿的筹了,不是说他收药几天时间就回来吗?怎的现在人影都没看到?”

“那可能是和师祖有事耽搁了,再劳烦你这几日多来店看看。”

“无药可救的时候吃点断肠草”旁边有个看客说道。

胖子听了,想想也没他法,便无话可说乖乖离去了。

此时的李东壁正随着“鬼手”药不同在岩镇镇山池村。

谢飞是被路过山池收药的“鬼手”一行人发现而背下来的。

神医“鬼手”药不同,仙风道骨,不知其多大年岁,传闻医术精湛如华佗转世,他性情怪僻,医如其名,有三不同:“看诊手法不同,用药用量不同,诊后生死不同。”

江湖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

药不同说能把那人从鬼门关拉回来,那人就能活。

药不同说救不了的人,谁也救不了。

药不同看着谢母说:“这人中毒太久,毒已入髓,我救不了!”年过七旬的李东壁静静地站在药祖身侧,像是个私塾求学的小孩子在聆听着先生的教诲,不敢出声半句。

谢母听罢,掩面大哭,然她也知道“鬼手”药不同话语的分量,只能边抹眼泪边叹息,找人通报族长安排儿子的后事。

人间最悲痛欲绝的离别,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谢三也是心痛自己弟子这般死于非命,悲伤如同失去自家孩童一般,心想这个徒儿功夫虽有小成,年纪轻轻还未行走江湖却身已先死,着实可惜。无奈回天无力,悲痛过后也只好赶紧张罗着请人定日子找坟地,帮手忙碌着谢飞的身后事。

谢飞未娶妻,也身无长物,陪葬无他,也只有枕下那柄黑剑。谢母在收拾时发现了那柄剑,见其通体发黑从未曾见过,问过谢三也不知是何物。

“想必是孩儿你生前喜爱之物,就让它陪你玩耍吧。”谢母泣不成声,将黑剑放置在谢飞身侧右掌下。

“崇兴围”禾坪的法事作罢,村内几个壮汉在族长一声号令下,抬着谢飞棺木晃晃悠悠地往西山去了,同村村民平日多喜此孩,怜其早逝,纷纷挥泪送别。

山路间,一棺一行哭啼漫野。

棺木内,一人一剑静静躺着。

山路的陡峭让抬灵的人走得很慢,棺木内,谢飞通体发黑,他的手掌盖靠着黑剑的剑刃处,颠颠簸簸的摇晃摩擦,手掌竟然碰着刀刃被擦破了皮,渗出血,体内黑血也慢慢顺着手指流向黑剑剑身。

黑血浸泡着黑剑,浓郁黏稠的黑让两者混为一体,漆黑棺木内分不出彼此。

忽然,剑内一道紫光后自剑身闪出,随即钻入谢飞体内。

许久,棺内的一个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外面送葬的人没有人知道。

西山日暮,棺木入坑,漫天的泥土洒落下去…

山池西山,一新冢,碑文上书“爱子谢飞之墓”。

南方的秋与北方的秋不同,北方的秋一到时节便是寂静的,万物聊赖,而在南方,再过几天就是立冬了,官道边的大树葱葱绿叶仍在枝头,随风摇曳地与陇田禾苗的稻香呼应着,招展着秋蕊生机。

与其他季节不同的就是干燥空气,秋风轻拂,清爽的同时仿佛又蒸发去了水分,让人油腻了整个夏天的脸颊突然有种紧绷的感觉,少了丝绸般的质感。

而粗人不会在意自己的脸,他只关心工作啥时候能完成,能早点歇息,可搞杯酒吃。

南方小县的晌午时分,一辆青骢马车正在官道上缓缓前行,车子普通,也不华丽,驾车的那个中年大汉也在摸着自己的脸。

确切地说他是在摸他的胡子。

他赤虬如髯,浓眉大眼,一道刀疤自右耳根处划至嘴角,让人看得有些心惊,大汉身粗体壮,一身葛布短褐打扮,双脚悬地侧身坐在车辕处,单手执住马辔,一把大刀横放腿间,一看这厮就是个难惹的主。

“前面快到城门了,少爷!”虬髯汉放眼望去,回头向车内轻声说了句。

马车前挂厚厚的帷帘被一把纸扇徐徐挑开,一个年方十七八岁,脸型端正的男子探了个头出来。布衣圆领直身,面容俊俏,束发头上的飘飘巾更是衬着文人气质。

“老许,这是到了哪了?”那唤作少爷的男子问道,睡眼朦胧看似方醒。

“龙川佗城,相传当年南越王赵佗任县令的地方,是岭南最早设的县之一,距今已有…”虬髯汉老许努力地回想着。

“距今已有1806年!”少爷状的人马上接道“龙川这地方,晋代裴渊在他的《广州记》就记载了,龙川于博罗县之东乡,东龙穿地而出,即穴流泉,因以为号。”

“又据《南越志》中有文曰:此县北有龙穴山,舜时有五色龙,乘云出入此穴,县名龙川由此而来。”少爷也不理会老许听不听得懂,只管自言自语地解说道。

“是!是!是!少爷书读得多,就是聪明!”虬髯汉老许一边听着一边回话,言语中带着恭敬。也许也是生怕这个少年郎再继续唠叨下去。

突然,车内男子目视前方,人似定住一样,也不理会老许的恭维,耳朵其间动了一下。

“老许小心”少爷紧接着说了一句,便一头缩进车门了。

老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少爷说的意思,路边两骑快马就从身边一掠而过,速度极快,如闪电一般。

秋天本就干燥,路边泥土多尘,马踏而过,扬起阵阵尘沙,两骑呼啸扬长而去,只是呛得老徐一顿咳嗽,引来车内一阵讥笑。

一匹枣骝马和一匹騧马,骑马的人戴着斗笠,披着灰色披风,看不清是什么模样。

天气一干燥,人也浮躁许多。

老徐被这突然一呛,一口呼吸没闭住,漫尘沙土吸入鼻中,搞得一咳一咳的,随口就破口大骂起来“杀千刀的,是哪家不生性的娃仔!赶着投胎啊!”

骂人其实是件技术活,要有讲究,如果被骂的人没听见有人在骂,那骂出去的话就会反噬回那骂人的人,让骂人的人觉得更加郁闷。

倘若对方是个聋子,你骂了也白骂。

那两人不是聋子,只是马的速度太快,骑马的人并没有听见老许的骂声。

老许骂完以后就觉得自己更郁闷了。

“那是两名女子!”车内少爷笑完回了一句,怕是看惯了这样江湖劣迹。

“少爷你怎么知道?”

“尘土中有脂粉味!”

“少爷厉害!要是这次不是和少爷一起出来,换了我先前脾气,这两人我管它男女,还不一样一刀一个,成我“烈刀许峰”刀下之鬼?”

“你好生驾车,莫坏了自己脾性。”少爷伸头出来瞧了一眼远去的马影,又道。“她们二人是必定进不去城门的!”

少爷看惯许峰习性,拍了拍他肩膀笑了一笑又缩回车门去了。

老许见少爷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也解不通其中理由,自管把气撒在青骢马上,用力抽打了一下,驾车径直向前方城门驶去。

明代两京十三布政使司之下大体继承的都是元代行省之制,去掉了“路”的建制,只设了“府”、“州”、“县”三级。

广东布政使司,驻广州府,下辖有10个府与1个直隶州,其中以惠州府面积最大。

惠州府,驻归善县,下辖8个府属县与连平州1个散州。

龙川(佗城)便是惠州府辖的一个小县城。

城门的高低往往是一个城的规模。龙川城不大,城楼为秦汉风格。有东西南北四个闸楼与护城河互为一体,城墙高逾两丈,绕城而建,城墙包砌青砖,收分合理,上有箭垛御敌。

许峰主仆二人来到“佗城”前。

只见“佗城”两字高居城门中央,大字下方中间有高丈余的拱形门洞,不宽,刚好容得一辆马车出入,城门前有木吊桥横跨护城河,这条护城河,便是由"佗城"内的百姓用来洗衣、打水、清洁街道,以及保卫城池的防御体系。

城里东西南北各有四处出入,西门和南门毗邻东江,西门是商运码头,南门是摆渡口,而东门连接其他乡镇的通道,而此门是城内居民平常出县与外界交接的主要出入口。这条护城河,便是由"佗城"内的百姓用来洗衣、打水、清洁街道,以及在城内采买生活所需的必须品。

今日的守卫似乎却比平时多了一些。

北门城外侧站着一队手持点钢长枪的卫士正在检查过往的人马,带队的是身系短柄单刀的两名红衣甲士。

刚才强行超车的两名女子她们和同坐骑也真的被拦停在城门口,红衣甲士过去查验。

“少爷,你真算准了,她们果真进不去城门,哈哈!”老许驾着车,侧身看着被拦的两位女子,心中有种出气的感觉,仿佛报了大仇,一边大笑一边驱车进城。

两女子听到笑声,扭头又见守卫并不像阻拦自己般查看马车通关文书,心中甚是不悦。

其中一较年轻身材较高女子,扎发髻,两鬓发梳小辫,着短衣马面裙,立刻就站上前,指着老许的车驾质问守卫:“他们怎么不用检查就放行!”

红衣甲士正想说话,车里这时传出个声音来。

“嘿,姑娘,你没看我驾的坐骑是绿毛的青骢马吗?”少爷这时从马车帷帘处探出个头回应道。“你们那红马和黄马还是等官爷查证后再进吧!”

确实,这边的青骢马由黑毛、绿毛和白毛混杂而生,远望为青绿色,再看那边,一匹枣骝马,系黑鬃黑尾,枣红色,那匹騧马,黑嘴黄马,混在一起一目了然。

“惠州府瘟疫,染病红马和黄马,故骑红黄马者需查验清楚后方能进城。”一红衣甲卫解释道。

那两姑娘回头看着自己一红一黄的马,也是只能无话可说干跺脚。

“我们进城!官道周围贴有告示,只是她们走得快没注意看罢了。”少爷对许峰说道。

“走得快的,未必先到终点!”

“是!少爷!”老许也随之大笑应了一声,“驾”,马蹄一扬,踢了点尘,车驾穿过城门,带着少爷驶进了这座千年古邑龙川城。

驶进城门,车内少年掀开帷帘,一股古老气息霎时扑面而至,历史的蹉跎隐约浮现在了街面的鹅卵石上,千年的流光也正沿着满街骑楼蔓延开来,秋尽的阳光温暖地倾盘洒落,低声诉说着岁月里的似水绵长,久违的羁绊牵引着,令人心神荡漾。

龙川历来视为兵家必争之地,除却可谓九州通衢的交通便利,水陆贯通,还有一项便是人口众多。佗城作为龙川县衙所在,自然也是商贾辐辏,百货骈阗,熙熙攘攘的街道两旁,林立着不少食肆酒肆、作坊小店,其间繁华让人目不暇接,往来车马亦是络绎不绝,集市喧闹不已。

民以食为天,到了饭点自然要找东西吃。

每行至一处,要在城内找最好的最有特色的酒家用膳,这是崇尚美食旅行的基本修养。

“南越酒家!”少爷指着一间饭馆说道。“单看店名就是气派,南越兴王所在之地能打出这等旗号的店,肯定有其独特之处!”

南越酒家位于路边大道旁最显眼的三层建筑,食宿一体,单看满墙青砖琉璃,高耸彩楼欢门,就能感受其高端豪华。

门楼上,一幡斗旗“南越”两字斜插楼歇,随风招揽着过往来客。入内,一楼门厅富丽堂皇,满座如云;二楼包间轩窗典雅,古香古色;三楼客房洁净清幽,舒适温馨。的确是个居家旅行,亲朋聚会,好友小酌的绝妙去处。

此处酒楼地理位置独厚,加上佳肴可口,店里生意甚是火爆。

少年主仆二人停车下马一进店,中年男掌柜也立马迎了上来,身材高挑,斯文得体,一看就是会揽生意的行家。

“两位客官住店还是打尖?楼上有上好的客房,城内景观尽收眼底,远眺嶅山苏堤,正相塔东山寺一览无余,吃住也都方便。”

“好啊!先吃饭,吃完住下。”两人一听正合来意,赶紧进内找个窗台位坐定,一忙碌的小二便紧随了过来。

“二位客官,来点什么?我看二位也是初来此地,要不要尝尝本店特色豆腐丸?”小二拿下肩搭的抹布,一边擦拭桌凳一边解说道。

“豆腐丸?可是那种用豆腐皮外卷里面包馅的肉食?”少爷答道。

“哎哟,这位爷真是美食家,爷是吃过我家的豆腐丸?”小二笑着恭维着。

“那年于广州府听人讲过,未有真正吃过。”少爷道。

“那您一定要尝尝,佗城豆腐丸不比其他客家豆腐,取萝卜搅拌鱼肉彘肉(猪肉)剁碎为馅,豆腐皮外包后蒸熟而食,一块约二三两重,方圆百里我店最是正宗,远近驰名,用的都是东坝的萝卜!”小二笑着说,一种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那为什么偏是东坝的萝卜?”烈刀许峰不解问道。

“东坝是佗城东江中间一片沙坝,那里的土质种来的萝卜清甜爽口,其他地方种的萝卜做的豆腐丸根本比不上这种味道。”小二说道。“那块沙坝全是我家老板的。”

吃货的追求就是极致的美味。

“好啊,既然你介绍得那么好,那就来三斤豆腐丸,二斤鹿肉,四斤你这本地最好的酒。”少爷回道。

“好咧,三斤豆腐丸,二斤酱鹿肉,四斤龙川厚堂烧噜。”小二手中毛巾一把甩到肩上,喊着菜色招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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