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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王

疯哥哥l著

其他类型连载中

一个到处流浪普通人,矮矬穷不说,还特别的懦弱胆小。 某一日,竟然误入荒山野岭,在一个破庙前被一个绝色美女无故毒打,差一点惨死于对方手中。 醒来后,那女子竟然为了赔罪下嫁与他。 本来就一无所有,想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却不曾想在新婚之夜,绝色新娘竟然被当着他的面被人糟蹋。 再无法容忍,拼死搏斗,但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被人蹂躏。 但面对自己的新娘,死亦何惧,最终惨死当场。 未及多时,有人来救,非但免于一死,还触发了新机缘,但新娘不知所踪。 这些事情不是偶然,恰是一桩延续千年的纠葛,“破盟出手,天将大变”。 而他能娶绝色女子,也是被守山人确定的“天选之人”。但他一个普通人,有何德何能带领守山人守住“山根、地脉和人气”呢?经过一系列的历练和成长,一路逆袭,但即便他再努力,也还是不能完全摆脱普通人的桎梏。 一个凡人,能成为王,需要经历的太多太多。

主角:蒋天一,秦刚更新:2024-03-04 11:2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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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蒋天一,秦刚的其他类型小说《凡人王》,由网络作家“疯哥哥l”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到处流浪普通人,矮矬穷不说,还特别的懦弱胆小。 某一日,竟然误入荒山野岭,在一个破庙前被一个绝色美女无故毒打,差一点惨死于对方手中。 醒来后,那女子竟然为了赔罪下嫁与他。 本来就一无所有,想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却不曾想在新婚之夜,绝色新娘竟然被当着他的面被人糟蹋。 再无法容忍,拼死搏斗,但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被人蹂躏。 但面对自己的新娘,死亦何惧,最终惨死当场。 未及多时,有人来救,非但免于一死,还触发了新机缘,但新娘不知所踪。 这些事情不是偶然,恰是一桩延续千年的纠葛,“破盟出手,天将大变”。 而他能娶绝色女子,也是被守山人确定的“天选之人”。但他一个普通人,有何德何能带领守山人守住“山根、地脉和人气”呢?经过一系列的历练和成长,一路逆袭,但即便他再努力,也还是不能完全摆脱普通人的桎梏。 一个凡人,能成为王,需要经历的太多太多。

《凡人王》精彩片段

丰乳细腰,白嫩温润,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一垂到底,再配上秀丽妩媚的脸蛋儿,简直美爆了。当蒋天一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心情特别激动,因为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但紧接着就感觉脊背发凉。在这个地方看见这样的人,八成是见到鬼了。

蒋天一用胳膊肘撑住身体,下意识地把身体往后挪,满地的碎石子扎进肉里,胳膊上有股钻心的痛。吃疼,蒋天一赶紧挪开胳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头会摔在地上,但已经来不及了。头虽然距离地面不远,但还是摔在了石头上,哎呀一声叫起来。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蒋天一害怕极了。

“真是废物”。

那个女鬼有些不耐烦,满眼鄙夷。

“我,你……鬼大人……”这女鬼太不地道,竟然还羞辱人,蒋天一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气的,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鬼?哪里有鬼,谁是鬼?”那个女人怒冲冲地蹦到蒋天一面前。

“我……你……为什么打我。你要是想要我的阳气,给你就是了。”能怎么办?只能认怂、认命。选择了认命,蒋天一心里反倒不怎么害怕了。

蒋天一看着女鬼,女鬼也在打量着他。显然,女人已经看了蒋天一很长时间了,但好似看不够,但看来看去都是一脸嫌弃,而此时眼神里已经有了杀气。

蒋天一看着她,刚才只瞟了一眼就已经有些受不了,现在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这女鬼是真的好看。温润的鹅蛋脸,大眼睛,翘鼻梁,微张的嘴巴里能看到整齐的白牙,整张脸透着一股魅力。娇而不艳,媚而不俗,简直摄人心魄。

女鬼半蹲着,蒋天一是真的不敢看她那充满杀气的眼睛,就只好把眼神下移,刚好看到她的小腹,那里也有一只眼睛。蒋天一是真的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肚脐眼儿,而那白皙粉嫩的腰肢更不用说了。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蒋天一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来,“来吧,你来摧残我吧,老子这条烂命不要了。”蒋天一眼一闭,心一横,把自己的上衣撕破,做出了“受死”的架势。那意思是说,“女鬼,你随便吧”。样子实在是太猥琐。

说时迟那时快,女鬼瞬间到了蒋天一的跟前。

“啊……”一根棍子直挺挺地砸在了蒋天一的头上。太疼了,头皮上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蒋天一一个激灵蹦起来,拼命用手去揉,但无济于事。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棍子又砸了过来,也不挑地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每一下都十分致命。

实在受不了,蒋天一拔腿就跑。女鬼见蒋天一要跑,一棍抡在腿上,顿时就只能爬了。

蒋天一挨过无数次打,却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打。逃是逃不掉了,显然打也打不过。蒋天一作势要拼死一搏,爬着向女鬼撞去。

人在危急时刻总是能爆发出不一样的潜力,但蒋天一显然错估了对方的能力。蒋天一还没有碰到她,就被一脚踢飞。脚直接抡到脸上,太糟糕了,肉体和灵魂被分离开的感觉。蒋天一还没来得及喊“啊——”,便有些想不省人事了。从小到大挨打的经验告诉蒋天一,打轻了要装死,快被打死的时候一定要撑住不能死。忍住,必须要忍住,要是闭上眼,可能就真的要没命了。

蒋天一基本可以确认眼前这个人不是女鬼,而是一个女人。只是,根本不认识她,为何要如此对自己呢?

这一脚太重,再加上之前挨的无数棍,蒋天一已经无法动弹了。从肚子里不停地往外冒咸丝丝又甜腻腻的东西,到嗓子眼但又出不来。而全身各处倒是感觉不疼了——都麻了。

所有的力气只够睁开一只眼睛,蒋天一看着她,眼神里有恐惧、疑问、无可奈何、不知所措,但看到那腰身和脸,还是觉得好看。对,直到此刻,蒋天一还是觉得她太好看了。躺在地上往上斜着看她,更能感受到她的妙。修长的腿,白皙粉嫩的腰肢、俊俏的脸。

而蒋天一也能感觉到今天的形势不妙,因为她的怒气值还在增加,胸脯起伏的厉害,脸也涨的通红。就这样拖着根棍子向我走过来。蒋天一已经没有任何逃跑或者躲避的能力了。

女人脚一下子踩在蒋天一的脸上。

她的脚踩到蒋天一脸的那一刻,蒋天一倒是不想反抗了。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过一个女孩子,而且是从这个邪恶的角度。从脚顺着腿往上看,非但能看到她光润、滑直的腿,还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嘿嘿……这腿简直太好看了,我能摸一下吗……”

蒋天一邪恶的思想在脑子里扩散,话还没说完,女人怒气值拉满,又抡起手中的棍,尽全力地抡在蒋天一的身上。蒋天一完全成了沙包,一点动弹的机会都没有,而更为可怕的是,蒋天一已经完全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今天,蒋天一是要死在这了。

就像一架被拉了闸的机器,蒋天一一下子就没了。好似灵魂被人拽了出来,拖着往上走。

蒋天一飘到天上的灵魂回头看见那个女人还在那使劲地打。一处荒山的平台上,一个破庙前,一个杂草横生、乱石遍地的地方,一个女人正在残暴地鞭尸。

这是什么地方?她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竟然就这么死了?再也憋不住内心的委屈,嚎啕大哭起来。我以为动静很大,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蒋天一想起父亲临死时候说的话——孩子,这辈子就做个普通人蛮好。蒋天一有点恨,恨死鬼老爹了,恨自己无能,恨这个世界没让我过一天好日子,恨这个无缘无故杀死自己的女人,恨所有的一切,一股怨气从胸中迸发出来,甩开拉着他的手,歪歪扭扭地跑向自己的身体,“我不要死,我还要活,要报仇……”

就在蒋天一的灵魂快要到身体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一转头,两只眼睛像饿狼一样瞪着蒋天一。

“啊——”

太恐怖了,刚才所有的怨恨和委屈,随着一声啊,在这个眼神面前一下子荡然无存,腿一软,竟然跪在了她的跟前。

放弃是最容易的,但有时候又不容易,但在某些时候,放不放弃并不是自己说了算。

蒋天一以为自己死了,灵魂也被那个女人收走了。灰飞烟灭,什么也没有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蒋天一竟然又有了疼感。是的,脸疼。蒋天一有些不知所措,眼睛没敢睁开,想动动手指头先试探一下。这个念头在一瞬间出来,手指头动了才记起来被人打的不能动弹。但手指头已经能动弹了。四周不是乱石堆,而是软软的。

这是个不祥的预感,蒋天一确定自己已经死了。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蒋天一感觉到另一边的脸也疼。蒋天一像是被电打的一样,身体腾地一下弹了一下,眼睛猛地睁开。

“爸,你看。我说了他是装死,你还不信。”

“滚,你要是再这样,我真的就要动家法了。”

紧接着有脚步声,然后有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哐的一声。又是那个女人,那声音太深刻了。蒋天一赶紧把眼睛闭上,在心里默念着“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但身体怎么也控制不住,剧烈地抖起来。

“孩子,不怕,不怕。”

突然一个醇厚稳健的声音传进蒋天一的耳朵,紧接着是一只手按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拍着。

蒋天一本能地想要躲开,但躲不开。说来也神奇,被那只手按住拍了几下之后,突然感到一身轻松,身体非但不抖了,而且心里害怕的感觉也慢慢不见了。蒋天一把手又在四周摸了摸,那人的另一只手竟然把蒋天一的手抓住攥在手中。

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袭来,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了。蒋天一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带着草帽,穿着对襟白褂子的人。

不认识。

“你不要怕,怪我管教无法,秀儿太骄纵了,竟然把你打成这样,实在对不起啊。”

老头话说的温柔,但眼神却十分犀利,面色黢黑,满脸的胡子也没有修整,长的乱七八糟,有些瘆人,又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没事,没事……”

听见他说自己是被他的女儿打的,好感一瞬间就没了,想要张口说两句狠话,但却习惯性地说出了“没事没事”。

“谢谢您救我,要,要多少钱?”

“你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赔你医药费……我补偿你……我让她来给你赔礼道歉,实在不行,我让她嫁给你……”那老头见蒋天一又开始抖起来,连珠炮地给他道歉,攥着的手不断用力。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厉害。蒋天一只感觉嗓子发干,眼睛发直,脑袋一懵,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蒋天一再次醒来的时候,天是黑的,屋子里开着微弱的灯。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尽量不弄出半点动静。房间布置的很简单,床、桌子、椅子还有衣柜……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蒋天一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不是鬼。”

说话的正是那个女人。

门突然打开了,那个草帽老头进来了,坐在床上,满脸是笑地看着蒋天一,“孩子,你醒了。”然后又冲着那个女人说,“白秀,磕头认错。”

蒋天一这才发现那个女人是跪在我的床前。听见老头让她磕头认错,她竟然真的就磕了头。

“对不起,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蒋天一又被整懵了。

“我打了你,实在不应该。作为赔罪,我可以嫁给你,给你做老婆,服侍你一辈子。只要你能原谅我,怎么都可以。”她说的毫不迟疑。

她见蒋天一没有答应,又继续磕着头。

“你别这样,我都不认识你。”蒋天一简直觉得是做梦,原来那个凶神恶煞的女人现在竟然跪在自己跟前求自己原谅,还要嫁给自己。阴谋,肯定是阴谋。蒋天一掐了大腿,确认不是做梦之后,断定这是个阴谋。“不要杀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要是真的能娶个这样的做老婆,死了倒也是值得。”蒋天一嘴里求饶,但内心又禁不住荡漾开来。

正在蒋天一察言观色,想入非非的时候,那个老头突然目露凶光,从门后拽出一根长棍来。竟然不由分说,一棍抡在那女人的背上。结结实实的一声闷响,那女人身子颤了一下,竟然没有叫出来,只是轻哼了一声,紧接着从她嘴角流出血来。

“对不起,让我嫁给您吧,让我做你的老婆,服侍您一辈子。”

这都是什么人,都现代化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蒋天一完全被吓住了,那女人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凶神恶煞,取而代之的是委屈。

老头见蒋天一没有答应,没有半点犹豫又把棍子抡了起来,看样子也知道是用了十足的力。

“我答应!”实在忍不下去了,这一棍要是打下去,估计能要了那个女人的命。蒋天一妥协了,虽然她之前那么狠地要置自己于死地,但现在却实在不忍心见她被当场打死。在千钧一发之时,蒋天一奋不顾身地跳下床,一把搂住那个女人,护在了女人的身上。

一股酥麻的感觉传播全身,蒋天一忍不住闭上眼睛。他要享受一下,搂住女人的感觉太好了,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极品的女人,满怀里都是温柔,满心里都是满足。

蒋天一把她拽起来,顺势拉到身后。

“我答应娶她”。蒋天一严肃地看着老头,满脸严肃。片刻后好像记起了什么事,说:“只是,我身份证丢了,也没有户口本,没办法去登记啊。”蒋天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看着老头。

“这有什么,登不登记无所谓,拜天地,入洞房便是夫妻。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呢。”

这老头太过分了,话直接把蒋天一的心挠的直痒痒,嫁女儿不至于这么急吧?难道就这样白捡个老婆,这事太不可思议。

“你们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姓蒋,名字叫蒋天一。家在……我的家在什么地方?实在不好说,因为我家就我一个人,我住哪儿哪儿就算家了”。蒋天一想起自己的身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我是个穷光蛋,啥也没有。”

“我姓白,叫白山,这是我女儿,叫白秀,今年20岁。”老头开心极了,说着话两只手拍在蒋天一的肩膀上。“钱不钱的无所谓,没有家又怎样,以后啊,这就是你的家。”

“额……”

这白老头太热情了,蒋天一有十万个理由怀疑他的动机,但愿意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自己,就这一件,就抵消到了所有。蒋天一咧着嘴笑,实在无法拒绝。

“秀儿,快带天一出去转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你们就圆房。”

“今晚就圆房?”这话差一点把蒋天一交代了,再也憋不住内心的窃喜,口水都快要流一地了。

“你不方便吗?”白老头看着蒋天一,满脸的疑问?

“好吧……我方便,都听您的。”

“你们先互相了解一下,然后让秀儿带你四处转转,我出去让人准备晚上的事情。”

白老头说完就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这白老头实在是太让人捉摸不透了,但和怀里抱着的人相比,什么都是浮云。看着白老头的背影,蒋天一嘴张的老大,那个“爸”始终没好意思喊出口。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待听到白老头走远,蒋天一转过身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白秀,赶紧把手松开了。虽然她现在的样子楚楚可怜,但之前暴走的样子太深刻了。“对不起”,蒋天一九十度鞠躬。

“晚上我们就要圆房了。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白秀说着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在说到“你是我老公”的时候,声音发颤,差一点要哭了出来。但在说到“我是你老婆”的时候,突然又变了一个状态。

蒋天一再傻也能看出来白秀并非真的想要嫁给自己,但为什么要这样委曲求全呢?

白秀拉着蒋天一走出门,带着他楼上楼下地转了一遍。然后两个人走出大别墅,到了大门口。一路上蒋天一被惊的合不拢嘴,大气都不敢出。这房子太大了,而且装修的富丽堂皇,很多极致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见过。而出了大门更是被惊的外焦里嫩,才知道这房子是建在一个山里。门前有一个大平台,站在平台上,可以远眺山景,在靠近平台的地方,是一大片李子林。李子树枝繁叶茂,树叶下挂满了果子。这白老头一身农民的打扮,竟然是个巨富。

这样的人家,为什么会选自己做女婿?重金求子?招个无牵无挂的上门女婿?蒋天一所有的非分之想在这巨大的差距面前一点儿也不敢想了。

白秀又把蒋天一带到别墅的顶层,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李子树。蒋天一突然想起那句“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的俗语,突然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嗨……”白秀看着坐在地上的蒋天一叹了口气。“不要害怕,我们不是鬼,要是鬼,你还能活到现在吗。我的手你也摸了半天了,难道不是热乎的吗?”

被看穿心思的蒋天一实在有点难堪,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

“这个地方叫终南别苑,隐身在这终南山中,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爸每年夏天会来这边住,避暑。也为……”白秀停顿了下,没有再说下去。“算了,我家很有钱,上门都不缺……不过,跟你这废物说这些也没用,以后你就好好地享受吧。”

蒋天一完全明白白秀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好像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你在这好好看看风景吧,我不陪你了。我也要去准备准备,怎么说我也是今天要嫁人。”白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到下台阶处,又回头看了一眼蒋天一,嘴里嘟囔了一句:“六爷肯定是眼睛瞎了。”

尴尬,蒋天一刚才在房间里的兴奋劲一下子全没了。

蒋天一站在别墅顶上看着四周的风景,这确实是个好地方。别墅后面是一座山头,左右两边也各有一个,而别墅前面却一览无余。蒋天一虽然不懂风水,但凭感觉也知道这肯定是个好地方。

即便再无脑,蒋天一也不得不好好想想这突然发生的蹊跷事。但却一下子记不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只模糊地记得自己本来是要去乾州看无字碑,为了逃门票,打算从小路绕上乾陵主峰,却一不小心迷了路,山不高,却怎么也出不来。又热又渴又累,附近也找不到人家,乱走乱撞,又绕进了一道深壑里。蒋天一记得自己当时在深壑的黄土断壁上看见了类似窑洞的东西,但走近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实在太累,便在一个平台上休息,不经意间在杂草堆里看见一块石碑。石碑上的字现在倒是记得清楚,上面写了一首偈语:“来时月圆,去时月缺,不来不去,何圆何缺。”边上还有一些小字,好像是什么时候的什么大师写的。

蒋天一想记起是哪位大师,但已经想不起来了。站在楼顶上的蒋天一继续回忆,但基本已经不记得了。这时候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别墅四周的李子园里竟然泛起了一层云气,云气在夕阳的照射下,有若隐若现的紫光出现。蒋天一一拍脑门,突然想起自己在那石碑前来回默念偈语的时候,好像有一道黄光迸出,直接钻进了脑门子里,一下子就不省人事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白秀。

“难道……”蒋天一想说自己遇到了什么奇遇?被仙人点化了?但现在是21世纪了,虽然上学不多,但这样的事情显然自己都不能相信。“可是,自己是迷路在一个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方,为什么白秀会出现在那里?而自己明明是在乾县,却为何会到了终南山?”想到这里,蒋天一汗毛直竖。

“少爷,老爷让您下去试试婚服。”一个声音从身后传过来,蒋天一吓的一激灵。回头看见一个农村妇女打扮的妇人正对着自己说话。“少爷?”“老爷?”这都是什么称呼?

蒋天一看着妇人,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头皮拽开,这太烧脑了。虽然满肚子狐疑,也不敢表现出来。

“好的,这就来。”蒋天一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调不要表现出紧张,但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妇人下去了。

蒋天一想要从楼顶下去,却发现脚步好难挪动。一转身又发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事情,这个别墅太奇怪了,自己站的地方是一个方形的平台,在平台上往下看别墅的全貌,呈方形的塔状,。在黄土高原上流浪了不少时间,蒋天一太熟悉这个金字塔状的建筑了。这哪里是一个别墅,显然就是一个陵墓。

蒋天一环顾四周,按照常理,若是皇陵,四周会分布有二十七座护陵。看了半天,蒋天一才拍了拍胸脯,让自己缓一下。还好,四周没有发现类似的建筑。

“天一啊,快下来试试婚服合不合身。”是白老头的声音。

蒋天一从别墅顶上下来,走进大厅,白老头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走,快去试试婚服怎么样。之前准备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不行的话我让人赶紧给你改改。今晚大喜的日子,一定要穿的漂漂亮亮的。”

之前让蒋天一赶紧倍感温暖的手,现在感觉就是一把钳子。现在也不能怎么样了,只能跟着进去。

二人到了一个超大的房子,房子里站了几个人。一个戴眼镜的干瘦男人,大概四五十岁,边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年轻的姑娘正笑眯眯地看着蒋天一。干瘦男人的手臂上挽着衣服。

“来,天一,试试合不合身。”干瘦男人招手示意蒋天一过去。那两个年轻姑娘见蒋天一动作太慢,竟然快步上前,左右两边拉住蒋天一拽到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镜前。不由分说便将蒋天一身上的衣服裤子扒了下来。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太难为情了,蒋天一捂着胸口,左顾右盼,满脸通红地看着屋里的人。看到白老头的时候,白老头的眼睛都快笑咪住了。

干瘦男人走到蒋天一跟前,先把裤子递过来,又给了一条皮带,再递过一件白衬衫,然后把外套给蒋天一穿上。衣服就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穿在蒋天一的身上竟然严丝合缝,非常合身。

“嗯,很好,很合身。”干瘦男人盯着蒋天一,在他身边转了几圈,连连点头,很满意。

蒋天一低着眼睛不敢看其他人,从镜子里看见自己,但真的有些提不起精神。衣服很好看,但穿衣服的人实在是太不敢恭维了。矮壮的双腿,浑圆的肚子,方脸,酒槽鼻子,鼠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蒋天一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选上自己。

“姑爷,您穿上这身还是蛮帅的啊。小姐真是好福气。”蒋天一左边的姑娘帮忙拽平衣角,话说的温柔可人,眼睛却完全没有盯着蒋天一看。

“那是,老爷亲自为小姐选的,能不好吗?”右边的姑娘拿过一条红领带挂在蒋天一的脖子上,边打领带边附和着。

两人没完,你一句我一句地恭维着蒋天一,但在蒋天一听来,每一句都是极大的讽刺,字字句句都像一根针一样扎在蒋天一的心上。

“既然衣服没有问题,我就先去招呼客人了,大美、二美,你们再帮姑爷收拾一下,一定要把姑爷的精气神调出来。”

白老头说完,转身走了,戴眼镜的干瘦男人也跟着出去了。

蒋天一看着白老头出去,心下稍微放松了一些,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姑娘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二位姐姐,我们这离乾州的无字碑有多远啊?”

“乾州,哦。那可不近,反正一百多公里是有的。”刚才给蒋天一打领带的姑娘边把蒋天一之前的衣服扔到边上漫不经心地说。

一百多公里?蒋天一暗自心惊。当时见到白秀的时候就看见她一个人,自己被她打“死”了,怎么醒来的时候会到这个地方呢?

“姑爷,我们小姐美吗?”另一个姑娘凑到蒋天一的跟前,贴的很近,胸脯都顶到蒋天一了,一点儿也没有把他当外人。“我听说当时小姐快把你打死的时候,你都还是笑着的,是不是被迷住了啊?哈哈……”

“二美,不要乱说话。那是姑爷对咱小姐一见钟情。一见咱姑爷就是个正派人,怎么可能是像你说的那种色棍。对吧,姑爷。”

“对对对,咱姑爷这长相,一看就是个不近女色的老实人。要不是老爷逼的紧,也不会如此勉为其难地娶我们小姐。所以啊,小姐的美貌刚好和姑爷这高尚的人格匹配,真的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啊。”

蒋天一一句话不说,因为根本插不上嘴,而这两个牙尖嘴利的姑娘句句都扎在蒋天一的心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于冷嘲热讽,蒋天一从小听的多了,早已经开启了闭耳功能。

大美二美在蒋天一身上脸上一顿捯饬,过了许久才有人推门进来。进来的不是别人,还是那个干瘦的中年男子。

“姑爷,外面已经收拾停当了。我把晚上喜宴的流程给你说一下。当然,你听了了解一下就好,到时候我会在你身边,具体做什么,怎么做我会再给你说。”干瘦男人倒是语气温柔,满脸平和。

如此这般,干瘦男人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流程和具体事务都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听得蒋天一直挠头。

“姑爷,听明白了吗?”说完一遍,干瘦男人扶了扶眼镜,看着蒋天一。

“没,没太明白。”蒋天一尴尬地摇摇头。

大美二美看见蒋天一的样子,也不避人,笑的前仰后合。

“你们笑什么?没规矩。”干瘦男人目光如炬,瞪向大美二美。两个姑娘立马止住笑,站的笔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骂完大美二美,瞬即又变的和颜悦色起来,柔声细语地对蒋天一说:“记不住不要紧,到时候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好。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干瘦男人抬手看了看手表,又说:“时间差不多了,一刻钟之后,我来领你去宴堂。”

干瘦男人拍了拍蒋天一的肩膀,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下来,对着大美二美说:“你们俩别在这待着了,也去准备准备。”

“哦”。“好的”。大美二美都不敢看那干瘦男人,飞也似地跑出去了。

“姑爷,你自己先在这休息一下,我一会就过来。”

蒋天一目送着干瘦男人离开。然后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现在,蒋天一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有了,这一切都完全超过了他能理解的范围,既来之则安之,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果然,一刻钟都没到,干瘦男人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花球递给蒋天一,然后带着蒋天一出去了。

去的地方是别墅的地下一层,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下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个地方不是说没什么人知道吗?怎么会突然这么热闹?蒋天一在心里嘀咕着,不一会便到了宴厅。干瘦男人让蒋天一在一面屏风前停下,招手让立在一旁的姑娘过来。“大美,你一会负责引导姑爷”。干瘦男人说完,又抬手看了看表,站到了屏风的外面。

蒋天一透着屏风的缝隙往外看,简直不得了。宴厅里有三四十张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满堂宾客个个兴高采烈,都相谈甚欢。在别墅顶上,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蒋天一并没有看见人、车,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来不及惊讶了。

干瘦男人快步走上舞台,在舞台中间站了一下,目光扫过宴厅,整个宴厅竟然一下子静下来了。

“诸位,欢迎大家今晚来参加我侄女白秀的婚礼。我白林先代表大哥谢过大家。自古,我们守山人都最守规矩,但也不会去守那些没有必要的死规矩。我这侄女刚好在最近遇到了合适的人,便择日不如撞日,在今天举行大婚仪式。诸位亲朋好友,同道中人就在此为两位新人做一个见证。”

宴厅内静悄悄的。

“请三牲!”白林高喊,并拉长声音。

有四个小伙子抬上一张长条桌,摆在舞台的最后面,然后又有六个小伙子两两一对,抬着大盘子鱼贯走上台,将牛头摆在中间,猪头和整羊摆在两边。

待摆放整齐后,白林退到边上。喊道:“请新人。”同样拉长声音。

蒋天一被大美领到台上,浑身不自觉地开始筛糠。一是因为人太多,每一个人都把眼睛盯着他看;二是因为那摆在长桌上的三牲竟然都是现杀的,还血琳琳的。再加上这一系列的事情,蒋天一真怕被人直接在这舞台上开肠破肚,直接活吃了。

“大美妹妹,这是结婚吗?怎么这么恐怖的?”蒋天一实在不知道问谁,奚落过自己的大美现在都显的十分亲切了。

“这什么玩意?”

“这是地瓜还是土豆,白老头怎么选他做女婿?”

“可怜如花似玉的白秀啊。”

……

台下的宾客都窃窃私语,不时还有人忍不住发出嬉笑声,显然蒋天一的出现是超乎大家想象的。

“就这,那秦小子能忍得了……”

“嘘,这时候不要说这样的话,小心挨揍。”

蒋天一看见临近舞台的一个人用手去捂另一个人的嘴,也没有太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从表情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蒋天一站稳,面向台下宾客,脸已经涨得通红,本来打算给宾客鞠躬,腰弯下去了,不知道咋地,腿直接也软了,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本来还是小声嘀咕、偷笑的人被蒋天一这一下子给点燃了,都没有忍住,顿时宴堂内像响起了炸雷。

这一下是真的糗大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哭笑不得的表情都跑到脸上,堆出了一个极其尴尬的表情。又引得一阵哄笑。大美在一旁看到蒋天一的样子,也实在忍不住,想要去拉蒋天一,但一时却也拉不起来。

正在大家嬉笑之际,从舞台的另一端上来一个人,大步走上前,一把将蒋天一拉了起来。然后对着满堂宾客大喝一声,“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只见这人一袭红衣,娇艳无比,正是新娘子白秀。

白秀一手拉着蒋天一,杏眼放出凶光扫视全场,顿时场内鸦雀无声。

蒋天一看见白秀只一眼便把场面镇住,心里倒是有了些底气。自己拽了拽衣襟,往白秀身后咧了咧。显然,在座的和蒋天一一样都知道白秀的厉害。大美知道自己刚才也失了态,见到白秀上了台,赶紧躲到了一边。

一旁的白林依然面无表情,见两位新人已经上台,扬扬手,扯开嗓子喊了一声:“新人入位,全体起立,敬先祖。”

宴堂内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全站起来了,蒋天一被白秀拉着面向长桌站立。蒋天一现在才看见,在摆放三牲的长条桌后面还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放了果蔬等祭品,在祭品后面有一面牌位,上面写了几个篆字。牌位有些久远了,上面的字都有些模糊不清。但隐约还能看清,上书:“先祖白武安君起之灵位”。

蒋天一还没来得及想这是谁的灵位,只听白林高喊:“跪!”

宴堂内呼啦啦地跪了一地,白秀也直接跪在地上,蒋天一见状也赶紧直接趴在地上。

“叩头!”

蒋天一记得白林说过要三拜九叩,果然如此。做完这些,宴堂内的人都站了起来。大美扶起白秀,蒋天一也站了起来。二人侧转过身,白老头已经站在台上,有人拿过一把椅子,白老头见他们两个转向了自己,笑嘻嘻地看着蒋天一和白秀,竟然也有些不知所措,显然他也十分激动。在椅子上坐稳,有人双手捧上来一个褐色的木牌,交给了白老头,竟然也是一块牌位。

“拜高堂!”白林又拉长了声音。

白秀双膝跪地,蒋天一也赶紧跪下来。白秀伏地连磕了三个头,趴在地上没有起来。蒋天一也赶紧磕头,由于用力过猛,咚咚咚的声音在宴堂里传开了。蒋天一太实诚了,又引得宴堂一阵哄笑。而白老头见蒋天一这个样子,笑的合不拢嘴,满脸宠溺,“孩子,好孩子,都起来吧。”

“起舞!”这边拜高堂结束,白林又喊了起来。白秀转到白老头身后,大美也把蒋天一领了过去。从舞台的另一角上来了一个浑身黑衣的人,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手里执着一把青铜剑在舞台上跳起来。那人跳舞,动作缓慢却十分怪异,青铜剑在空中挥舞,好似在战场上拼杀。面具人在台上舞动着,而台下观舞的人却也没有只顾看。在面具人每个动作的节奏,所有人都准确地“吼”地喊一下。声音短促,低沉,但所有人都喊,那声音却显的非常有力量。蒋天一听着,开始觉得鼓膜都被震的难受,但到后面,竟然也不自觉地跟着喊了起来。

足足跳了有半个小时。最后,面具人高举青铜剑,然后手和剑交叉,单膝跪地。宴堂内所有人也都如此,双手交叉,单膝跪地,包括白老头和白秀,随后所有人都大喊一声——吼。

蒋天一还是慢了半拍,索性双膝跪地了,但那一声吼还是没有跟上。

面具人退下,所有人起身。白林扯开嗓子高喊:“礼成,开席。”

随后从其他入口,有人为每桌上菜端酒。宴堂内瞬间从肃穆的氛围里出来,热闹起来。

蒋天一和白秀由白老头带着从台下走进宴堂内,白林跟在蒋天一身后,一桌桌地给宾客敬酒。

蒋天一一个都不认识,好在白林跟在他身后,给他一一介绍,客人名讳、名头、该喊啥、叫啥,一个个地给他介绍。但人太多,蒋天一一个都没有记住,只顾一杯一杯地敬酒。

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才走完一圈,虽然每次只喝一点点,但这一大圈走下来,基本也醉的差不多了。大美在一边搀着蒋天一,白秀也用手托着。借着酒劲,之前的害怕、尴尬和不知所措已经没有了,半倚在白秀身上,只觉得浑身都舒服,偷眼看眼前的美人,只觉得飘飘欲仙。

“送新人入洞房。”白林见差不多了,走上舞台,对着宴堂的宾客高唱一句。请大家一同举杯,送新人。

“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宴堂内所有人共同举杯,竟然喊的异口同声。

蒋天一鞠躬致谢,但基本已经站不稳了。二美也过来搀扶着,送二位新人往洞房走去。出了热闹的宴堂,蒋天一清醒了一些,此时二美去前面引路,蒋天一被大美和白秀扶着。

“洞房花烛夜”,蒋天一满脑子都是这句话,手心里都出汗了,“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多久,便到了新房,蒋天一被放在床上。

“你俩去吧,我来就好了。”蒋天一闭着眼睛听见白秀说话,这语气早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声调,竟然透着丝丝温柔。门关上了,又过了一会,有一只手伸了过来,要帮蒋天一把领带解了下来。

一股悠悠的香味传来,那手触及皮肉,麻麻的、酥酥的。一股冲动突然传遍全身,刺激着蒋天一睁开眼睛,一张娇艳欲滴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出现在眼前,近在咫尺。蒋天一按捺不住了,一把把白秀抱在怀里,腰一扭,将白秀压在了床上。

白秀对蒋天一的行为倒也没有感到意外,更没有反抗,就着劲儿便顺从地被蒋天一压着。蒋天一见白秀如此放松,双手自然地放在两侧,好似摆出一副投降的样子,胆子就更大了,看着白秀的眼睛就亲了上去。蒋天一做好了挨揍的准备,但见到如此的美人,实在忍不住,借着酒劲就不管不顾了。

白秀没有反抗,见蒋天一要亲,脸上泛起一阵绯红,竟然闭上了眼睛。

蒋天一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小心翼翼地将嘴儿凑了上去。刚一接触,一股清香像线儿一样透过鼻子,一下子钻进了脑子里。还没有来得及品味,白秀的唇上又递过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甜味,淡淡的,柔柔的。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虚幻而又真实,蒋天一不确定,慢慢地抬起头,看见白秀的嘴唇微张,发出一声轻哼。

蒋天一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抚着白秀的头发,回想起刚才的感觉,忍不住又亲了下去。这一下,尝到的感觉更多了,丝丝的甜,变成了满嘴的蜜。正在蒋天一沉醉在这香甜之间时,没想到白秀竟然主动地又进一步,新的感觉又来了,简直让人头昏眼花,不能自已。

正在蒋天一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的时候,白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随后一把将蒋天一推开。

“不要急,不要急。天一,天一,你不要急。”白秀的胸脯起伏,显然她对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可思议,面对这个矮矬穷怂,自己怎么就突然失态了。“别,先别这样。我们先喝交杯酒,然后先洗澡。然后……然后……”白秀有些语无伦次,说不下去了便去桌子上把事先准备好的两个酒杯拿了过来。

蒋天一经过刚才的刺激,酒已经醒了大半,看着眼前慌乱的白秀,一下子生出无限怜爱起来。走下床,接过白秀手中的酒,盯着白秀绕过白秀的胳膊,喝起交杯酒。

此时的白秀倒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喝完酒,白秀缓和了情绪。看着蒋天一说:“你先去床上躺一会,我去洗个澡。”

只能言听计从了,蒋天一退着上了床,半躺在床上,眼神一刻都不想离开白秀。白秀进到衣帽间,褪去婚服,换了一件白纱,从衣帽间闪进浴室。白秀的速度极快,但只那一瞬间,窈窕尽显,就已经让蒋天一血脉贲张。

浴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那声音太悦耳了,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而这音乐对蒋天一却有另一个作用,像极了催眠曲。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酒明明已经醒了许多,为何现在会这么困。不能睡,不能睡,虽然蒋天一极力控制自己,但还是不可救药地睡着了。

浴室里,白秀站在喷头下,用凉水使劲地淋着自己。她有些不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本来,结婚了,若完全不让这个矮矬穷怂碰自己,父亲那边肯定交待不过去,便放开了戒备让他亲一下,但就是那一下,竟然有种灵魂被抽离的感觉。她明明心里明明装着的只有秦哥哥,却不知为何在和矮矬穷怂双唇相接的一瞬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她想起六爷的话,“蒋天一极有可能是那个人”,但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便生出无限厌恶,矮矬穷倒也算了,而且怂到那种程度简直无法接受,最关键的,他这样的人从里到外透着恶俗。

但是,和他双唇接触的一瞬间,自己就完全不受控制,竟然还会那么的主动。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之前那么讨厌他,但即便是现在,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恶心,而内心深处还有种窃喜的感觉。幸好,在酒里事先放了麻药,否则后果将不可设想。

白秀,用手使劲地揉搓自己的脸,想让自己赶快清醒过来。

“秦哥哥,你放心,虽然父命不可违,但我即便嫁给他,也绝对不会让他动我一下。我发誓……”白秀想起自己前几日在秦哥哥面前说过的话。而此刻,内心竟然已经有所动摇了。

蒋天一的鼾声响起来,传进浴室,让白秀心里忐忑不安,却也暗自庆幸。回想起这些天和蒋天一相处的一些事,他确实有些不一样,自己毫不留情的出手,他竟然扛住了没死。他昏睡在石碑前,确实浑身泛着淡淡的金光。白秀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头,尽力不去想这些事。此刻,他多想秦哥哥就在身边,偎在他的怀里,倾诉自己的无助。

正在白秀胡思乱想之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嘈杂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中间还夹杂着枪声,凄厉的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出事了。白秀拉过浴巾,胡乱地擦掉身上的水,出了浴室,跑进衣帽间,换上合身的衣服,将头发挽起,用一个大夹子夹住,穿上鞋,然后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把精致的短剑。戴上护手,将双剑抽出。

白秀慢慢地拉开门,小心翼翼地走出去,门外的长廊里没有人。声音是从宴堂里面传出来的,白秀警戒地往宴堂挪过去。

“啊——”白秀倒吸一口凉气。宴堂里几十个黑衣人立在里面,而刚才还在喝酒的宾客都横躺在地上,一片血污。正在白秀错愕之时,斜刺里有两个人窜出来,各拿了一把匕首向白秀刺过来。

可能是这两位见白秀是一个女子,便没有用全力,不曾想白秀身法灵活,动作犀利,手中双剑各刺中一人,又随手各抖了个剑花,在两人的身上旋出了碗口大的一个洞出来,两人当即一命呜呼。

白秀这边打了起来,宴堂内的黑衣人都被惊动,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呦,这不是新娘子吗?不在洞房花烛夜,怎么跑出来了。看你这是刚出浴啊,是不是还没来得及享受那废物啊?哈哈——”黑衣人中,有一个人手中拿着左轮手枪,双手抱胸,对着白秀狂笑不止。

“不着急,一会兄弟们都来当新郎。”另一个黑衣人凑了上来,双手各拿着一根尖刺类的短兵器。白秀认得,那是峨嵋刺。

还没等白秀回话,手拿峨嵋刺的黑衣人手一挥:“兄弟们上,要活的。”

此刻,逃已经来不及了。而白秀见到满地的尸体,也完全没有逃跑的想法。

黑衣人围了上来,虽然都蒙着脸,但个个眼神里都冒着凶光还带着让人作呕的淫邪。

白秀一边盯着不断围上来的黑衣人,一边在宴堂内寻找父亲的身影。满地尸体里没有看见父亲,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白秀的心中升腾起来。

“你们是谁?”白秀边摆着架势便问领头的人。终南别苑一般人不知道,知道的也没有那么容易进来。而且,别苑内有很多暗道机关,即便是外人袭扰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杀了这么多的人。显然,父亲凶多吉少。

“新娘子,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天这活干的漂亮,最后你来给我们兄弟发放奖励,那就更好了。还等什么,动手。”领头的话音刚落,早有两个人窜了出来。窜上来的人知道白秀不简单,早做了防备,但还是不了解白秀的能耐。只见白秀身形一闪,那两个上来的人,哼都没有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一起上。”黑衣人见状,十几个人各执兵刃,都往白秀的身上抡起来。这次上来的人大都拿着长兵刃。两个人还好,但这十几个人一起上就不好对付了。正在打斗间,白秀突然看见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人,正是白山。“爸——”白秀一个分神,那个拿着峨眉刺的人飞起一脚,直接揣在白秀的腰上。

这一脚出其不意,又势大力沉,白秀被踹倒在地,只一瞬,其他人的各种兵刃便架在了白秀的脖子上。

白秀早料定不是他们的对手,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将手中的短剑往自己的心脏扎去。又是那个人,一根峨眉刺直接从他手中飞出,直接打在了白秀的手上,贯穿手掌,把白秀的手钉在了地上。又紧上去两步,一把捏住白秀的嘴,将一个带孔的圆球塞在了她的嘴里。

球上有药,不一会,白秀便觉得浑身酸软,但意识却十分清楚,白秀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滚下来。

“你们去四周搜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我们现在带着新娘去找新郎。”左轮手枪说完,和峨嵋刺一起带着几个人扛着白秀向宴堂外走去。这些黑衣人显然对终南别苑很熟,径直到了白秀的闺房,也就是她的新房。

门被踹开,蒋天一在床上睡的正香。白秀被扔在床上,不听控制的手打在蒋天一的脸上,但他依然睡的很熟。

白秀看着脸上还带着笑的蒋天一,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若不是自己任性,便和蒋天一做了真夫妻也是好的,而此刻却是连死都不可能。白秀又想起刚才和蒋天一的拥吻时刻,心如刀绞。

“这新郎倒是心大,放着这么好看的新娘竟然还能睡得着,真的是不会享受。”一个黑衣人上去拽住蒋天一的头发,把他的头拽起来,蒋天一只呜呜了两声,依然没醒。

“他不是不想享受,而是被这小蹄子下了药,去搞点水来,让他清醒清醒。”左轮手枪见蒋天一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一个人去到浴室端了一盆凉水出来,把蒋天一拉到地上,兜头就泼了上去。

蒋天一吃了迷药,但这一盆水下去,他也逐渐有了意识,慢慢地睁开眼睛,竟然发现房间里有很多穿着黑衣服的人。又看见床上躺着的白秀,想起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这许多人在洞房里,他还以为是闹洞房的人。

“我都睡了一觉了,你们怎么才来闹洞房啊……”蒋天一从地上爬起来,还给屋子里的黑衣人赔笑脸。他虽然觉得奇怪,但自从遇到白秀都是奇怪的事情,蒙面、黑衣闹洞房相比之前也都不算什么。

还没等蒋天一把话说完,峨嵋刺大跨一步,抬脚往蒋天一踹过来,正踹在胸口上。蒋天一闷哼一声,被踹出两米多远,撞在墙上,然后从墙上滑下来,蜷着身子跪在地上。

这一下,简直要了蒋天一的命。显然,这不是闹洞房的。

“废物,这么漂亮的美人给你,你竟然睡着了。既然你不玩,那么就让兄弟们替你享受了。”峨嵋刺走到蒋天一的跟前,掐着蒋天一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走到床边,蒋天一快要窒息了。“不过,也不能让你吃亏,你就站在这边上,好好地看着兄弟们爱你老婆,你也跟着学学技术。哈哈……”峨嵋刺另一只手用峨嵋刺挑破白秀的衣服,皓白如雪,润如羊脂。即便这些黑衣人已经预想了白秀的美,但此刻还是被震撼。

峨嵋刺把蒋天一甩给另两个黑衣人,蒋天一并没有轻松一点,黑衣人拧着他的两只手别在身后,又用力的往上提,分筋错骨的痛让蒋天一忍不住鬼嚎,而另一个人抓住蒋天一的头发,抻着他的眼睛看着床上的白秀。

峨嵋刺将白秀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一具完美的酮体展现出来。白秀的眼里冒出火,但却毫无反抗之力。

蒋天一早已经知道这群人不是来闹洞房的,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基本失去了反抗之力。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白秀衣服被剥的一件不剩,想着刚才还在自己怀里的人,此刻竟然被人如此羞辱。只觉得身上上下所有的血都往上涌,直往脑袋里灌,虽然双手被人撅着,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疼。他奋力地用脚蹬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两个黑衣人竟然没有抓的住他。蒋天一像一根圆木桩直冲向峨嵋刺。

峨嵋刺完全被白秀吸引了,竟然没有察觉蒋天一,而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到了白秀身上。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蒋天一把峨嵋刺撞出了两步远,然后直接摔在地上。

峨嵋刺没想到会被蒋天一这样袭击,虽然没有被伤到,但却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走到蒋天一跟前,在蒋天一的头上连踢了三脚。这三下把蒋天一的脸已经踢的血肉模糊。这还不解气,峨嵋刺又把蒋天一拉过来,从腰间掏出钢刺,冲着他的心窝子就戳了进去。

就在峨嵋刺的钢刺要扎进蒋天一的心窝子时,左轮手枪说话了:“不要杀他。”

峨嵋刺稍微迟疑了一下,钢刺没扎在心窝上,直接扎进了蒋天一的肩胛骨处。

身体被洞穿,蒋天一倒也没有觉得太疼,紧接着肚子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脚,这一下让蒋天一觉得自己快要活不成了,因为怎么吸气都吸不进去,而肚子却胀的难受,眼睛都快要被气顶出来了。但蒋天一来不及顾忌这些,因为他看见那些黑衣人在脱衣服,围在了白秀周边。

蒋天一用头顶地,撅着屁股,费力地站起来。瞅准床的方向,又奋力地冲过去。这次没有撞到任何人,他的动作太慢了,黑衣人早就躲开了。冲到床前,看见白秀的眼神里都是怒火和绝望。蒋天一太难受了,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绞死了,在极力收缩,这种感觉比刚才呼吸不上来还难受。蒋天一扑到白秀身上,扭着身子,拽着床单护着白秀。

但毫无意义,反倒惹得黑衣人们哈哈大笑。

两个黑衣人过来,一人拉着一条腿,把蒋天一从床上拖了下去。蒋天一想要护住白秀,想把她一块儿拉走,但毫无意义。蒋天一的血染红了白秀的身体。算是帮她穿上了“衣服”。但在黑衣人看来,犹如雪白的画布上被画上了艳丽的桃花,更激起了他们的兽性。

蒋天一被人按在地上,他看见峨嵋刺已经脱掉了衣服。“啊——”蒋天一抓狂了,奋力往前爬,但爬不动,手指头扣住地板也依然无法往前一步。但即便如此,他也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地板上一道血痕,又一道血痕。过了一会,峨嵋刺从床上下来,另一个黑衣人又迅速跟上。

峨嵋刺裸着身体到蒋天一跟前,踩住蒋天一的一条胳膊,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掰,硬生生将蒋天一的胳膊掰断。

“废物,你的新娘子竟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真的是极品啊。哈哈……”峨嵋刺狞笑着,又到另一边将蒋天一的另一条胳膊掰断。然后,把蒋天一提到床前。

一个男人正忙着。蒋天一感觉自己喘的气都是烫的,内心在燃烧,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秀——自己的新娘被这帮禽兽蹂躏。

“你还不服气是吧?”峨嵋刺把蒋天一摔在地上,往蒋天一的腿上跺了两脚,两条腿又断了。

此时的蒋天一已经不知道疼了,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慢慢地闭上眼睛,若是能死了该有多好。

峨嵋刺看着蒋天一的样子,哈哈大笑,还嫌不够过瘾,又将蒋天一提起来扔到白秀的身边,然后拽住蒋天一的头发,扒着他的眼睛,要让他看的清清楚楚。

白秀像死了一样,当蒋天一被扔到她的身边,她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奋力挣扎起来,满眼惊恐地看着蒋天一。当眼睛和蒋天一对上,眼神由惊恐变成慌乱,又变成委屈……看着满脸血污,手脚尽断,还在拼命挣扎的蒋天一,眼神又变的温柔。显然,现在谁也救不了她,白秀又闭上了眼睛。

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一场,眼睛一睁,自己还在破庙前,还过着之前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但发生的事情再怎么魔幻,蒋天一也认为这是真实的事情。在吻到白秀的那一刻,蒋天一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世界上终于有了属于他的人和事。自己都要被打死了,却一点儿想要逃走、放弃的想法都没有,这从未有过。

死也要死在白秀的前面。

白秀半闭着眼睛,嘴唇干裂,脸色蜡白,就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不能死,要救白秀。但蒋天一现在和白秀一样,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能力。但他在努力,胸膛里的气血在翻腾,在肿胀,他用尽全力将脸转向扣住他眼睛的峨嵋刺。峨嵋刺见他到了如此境地还要反抗,怒不可遏,抡起拳头往蒋天一的面门打去。说时迟那时快,一股血从蒋天一的嘴里喷射出来。

那股血速度奇快,不是散发状,而是呈线状直接往峨嵋刺的面门射去。

四肢尽断,一个垂死之人,峨嵋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废物,竟然还能用出这招,完全没有防备。峨嵋刺赶紧往后跳,但已经躲闪不及,虽然跳出两米远,还是被血射了一脸。

失去支撑的蒋天一跌在床上,头贴在了白秀的脸旁,和白秀四目相对。蒋天一真的再没有力气动了,努力睁着眼睛,挤出一丝微笑。

峨嵋刺又跳上床,拿出峨嵋刺在蒋天一的身上胡乱扎着。左轮手枪见峨嵋刺已经失去理智,赶紧让人将他拉开。

蒋天一的嘴里不断地往外冒着血沫子,身体不停地抽搐,瞳孔逐渐变小,不一会便没有了呼吸。

左轮手枪上前,试了下蒋天一的鼻息,又摸了下他的颈动脉,确定人已经死了。走到峨嵋刺跟前,一拳抡在他的脸上。

床上的白秀已经不成人样,而这些黑衣人发泄完了,对她也没有了兴趣。

“大哥,这娘们怎么办?”

“留着也没用,送她归西。”左轮手枪说完抬手将枪口对准了白秀。

正在这时,白秀突然身子一滚,摔在了地上。然后迅速在床腿上一按,她躺着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大洞,白秀直接掉进洞里,洞口瞬即合了起来。

等左轮手枪和其他黑衣人反应过来,白秀已经从房间里面消失了。

“操,不能让她跑了,找出来,弄死她,不能留活口。”左轮手枪有些气急败坏。

一个黑衣人赶紧去床腿上找机关,刚摸到床腿,一根尖矛从床底射出,直接把那人扎了个透心凉。与此同时,房间外面有很多脚步,还有打斗的声音。

“撤!”左轮手枪踹开房门,打了一个呼哨,黑衣人各寻路线,消失的无影无踪。

新房里只剩下蒋天一的尸体。

不一会,大美和二美带着一帮人进到新房,看见床上的蒋天一和一地散碎的衣服,哇地一声哭起来。两个人又跑去衣帽间、浴室和房间的其他角落找了一番,都没有发现白秀的身影。再去查看蒋天一,也已经没有了气息,哭的声音更大了。

人群中走过来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轻轻地安慰了大美二美两句,便疾步走到了蒋天一的跟前。探了鼻息,又摸了蒋天一的颈动脉,然后让人又让人把蒋天一平展开躺在床上,摸了摸他的心窝。许久,都没有动静。

大美和二美见白胡子老头一脸凝重,也不哭了,挂着眼泪看着老头。白胡子老头手上没有找到希望,又将脸贴在蒋天一的胸口,过了足足有一刻钟。

“快,取银针来。拿三根长香,快!”

有人飞也似地跑了出去,不一会拿过一个盒子,手上还拿着一把香。

白胡子老头已经将蒋天一上身的衣服除去。大美二美半捂着眼睛不敢看。太惨了,蒋天一上身有几个窟窿,有肋骨已经刺破皮肤撑了出来,而两条胳膊上的胫骨也刺了出来。而蒋天一的脸已经完全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样子了。

白胡子老头接过盒子,从里面取出三根银针,在手上稍微一搓,银针竟然微微地泛起了白光。然后,白胡子老头将针迅速地扎在蒋天一的胸口。扎完,又取出三根,用同样的手法分别把针扎在了蒋天一的喉管、仁中和眉心。然后让人将香点着,吹灭火,白胡子老头接过香在蒋天一的脚心烫了上去。然后喊过大美和二美,把着香摁住,然后将另一只香直接烫在了蒋天一的头顶处。

房间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都直勾勾地看着白胡子老头和床上的蒋天一。

约莫一两分钟,蒋天一的胸脯竟然动了。

“撤香!”白胡子老头说完,大美二美赶紧把香从蒋天一的脚上拿开。白胡子老头也将蒋天一头顶的香拿开,然后两只手使劲地挫着,速度奇快,竟然冒起了白烟。白胡子老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手按在了蒋天一的两只耳朵上。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蒋天一的嘴张开一条缝,冒出许多血沫子,又过了一会,明显能看见蒋天一开始呼气了。

“大美二美,你去将白山的药箱拿来,其他人去四处仔细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众人见蒋天一活了过来,都松了一口气,听见白胡子老头的吩咐,纷纷退出房间。

白胡子老头将蒋天一身上的针取了下来,又在其他部位扎了许多针。

不一会,大美二美抬过来一个大箱子,放在了白胡子老头的跟前。老头打开箱子,里面有很多的小瓷瓶。白胡子老头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几颗小丹丸,塞进蒋天一的嘴里。又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从里面倒出黑色的药液涂在蒋天一的身上。然后徒手将那些刺出皮肤的骨头一根根地塞了回去。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蒋天一终于有了人样。

大美二美见到蒋天一活了过来,早没了之前的那种感觉,左摸摸右看看,眼里都是爱惜之情。白秀没了,白山没了,一大屋子的人都死光了,还能救回来一个,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因为身上的骨头都快断完了,蒋天一被包裹的好似粽子一般。

“六爷,他伤成这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二美指着蒋天一,问白胡子老头。“不会一直就这样吧?”

“嗨,他命大,死不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倒是不知道。”

“六爷,你能算算,白秀姐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吗?他们把整座山都已经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人。”大美蹲在蒋天一的身边,眼泪哗哗地看着白胡子老头。

“嗨,我早算了,一点儿感应也没有。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看她的造化了。”白胡子老头一边收拾药箱,面色沮丧。

“要不是老爷让我俩给你们送酒菜,恐怕也早已经惨死在这里了。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啊,我们这终南别苑机关重重,他们怎么就能进来,还杀光了所有的人。连老爷也……”

二美看着白胡子老头,强忍着不哭出声音。

“六爷,别苑和山上我们都检查了几遍,没有发现活着的人了,也没有找到小姐的蛛丝马迹。”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进到房间,向白胡子老头汇报。

“各机关、密道里面去查看了吗?”

“都查看了,都没有。”

“外面死伤了多少?”

“禀六爷,一共,一共382人,无一活口。”

六爷脸上的肌肉绷紧了一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他们太狠了点。”

“只是……”络腮胡子看着六爷,有些不敢说下去。

“有话就直说。”

“没有找到白林,也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这次被袭击……”

“在没有找到确认证据前,就不要乱猜测了。”白胡子六爷打断络腮胡子的话,“把大家都好好安葬了吧,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你们都出去吧,我好好理理头绪。”

大美二美跟着络腮胡子出去了。婚礼一下子变成了丧礼,真的是让人意想不到,只一天的时间而已,一切都变了。宴堂内红绸子和喜字都还没有来得及撤下了,又都布起了白布。白山的尸体摆在最前面,再后面就是各路宾客和别苑里的人,来不及准备那么多的棺材,只白山被放进了一口棺材之中。

婚房之内,六爷待其他人都走后,关上房门,来到床前,盘腿坐在地上。六爷左右手在胸前画圆,几轮之后,双手叠放在胸前,抱成球状。不一会,从六爷的双手间迸发出一丝白光,白光越聚越多,形成一个白球。白球的光变的越来越强,整个房间都笼罩在白光里。六爷小心翼翼地将白光推到蒋天一的脚跟前。白球在蒋天一的脚跟前停了下来。六爷撤回双手,将双臂打开,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被包裹成粽子的蒋天一缓缓地从床上飘了起来。慢慢地呈站立状,竟然站在了白球之上。浑圆的白球上长出许多丝状的东西出来,缠在蒋天一的脚上。白球越来越小,而白丝越来越多,逐渐便缠住了蒋天一全身。待白球完全消失,蒋天一的周身都布满了白丝。六爷将双臂收拢,双掌合实,蒋天一的身体由站立又变成平躺,缓缓地落到床上。

又过了好一会,六爷才睁开眼睛,深出一口气,已经是满头大汗。

“六爷,丧坑都已经挖好了。”外面有人敲门。

“好,现在就去吧。”六爷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自婚礼开始到宾客被杀,再到六爷主持葬礼,只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昨晚此时还满堂欢声笑语,而如今都成了一具具的尸体。这任谁都有些无法接受,最为接受不了的是大美二美,两个姑娘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次了,但流再多眼泪都无济于事。

六爷来到宴堂,四周扫了一眼,宴堂内的人本来全是失落、悲伤的眼神立马都恢复了镇定。

“诸位,我们作为守山人,祖祖辈辈都隐居在深山之中,几千年来,大多数的人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生都非常平静,外面的世界跟我们没有关系。但每过三五百年,世事便会生有巨变。世事一般发生巨变,我们就没有了平静日子,因为我们守山人的使命是守住这片土地的山根、地脉和人气。昨晚在这宴堂,有我们382位的守山人牺牲。他们死了,让人痛心,但对于守山人来说,也算是死得其所,他们的死提醒我们这些活着的守山人,世事已经不同,到了我们守山人要完成使命的时候了。”

六爷话讲的语重心长,环视了宴堂内的人,接着说。

“最近这几年,我一直四处寻找那个可以带领我们守山人完成使命的天选之人。你们大概也都知道了,和秀丫头成亲的那个蒋天一便是我们多方寻找到的那个人。但,是不是他,我和头人也没办法完全确认。秀丫头作为我们守山人的圣女,只有她才能确认蒋天一是不是那个人。因为时局变化太快,才会仓促地举行婚礼,但如今来看,还是慢了一步。”

“我已经将蒋天一的命续住,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却不得而知,而秀丫头如今也下落不明,现在的情况于我们十分不利。这次袭击,很有可能是破盟的人干的,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从今天起,我们守山人的平静日子没有了。”

六爷说完,转过身面向一个长条桌上的牌位跪下,宴堂内的人也都跟着六爷跪下:“我在此立誓。誓死护卫山根、地脉和人气,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余下众人也跟着六爷宣誓。

然后,六爷起身,面向满堂的尸体,高喊一声:“归葬。”

宴堂内的人并不多,约莫三四十人。每两人抬着一具尸体鱼贯着往外走。尸体并没有抬走多远,在终南别苑西侧约四五百米处,已经被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一排排的丧坑整齐地排列着。众人将一具具尸体都放进坑里,然后再用土埋上。并没有起坟头,也没有墓碑,而是将土填平,然后再在坑上面栽上一棵树苗。那树苗并非其他树,正是李子树。

381具尸体都被埋完,有八个人抬着棺材到了一棵大李子树跟前。那棺材正是装着白山的棺材。六爷跟着,手扶着棺材,在钉上棺盖前,六爷看着棺材里的白山叹了口气,将一颗圆球状的东西放进去后,转过身,摆摆手让人将棺盖钉好。

一般的李子树,活个三五十年也就差不多了,但这棵李子树却十分巨大,高足有上百米,枝干粗壮,而枝丫甚多,而且枝繁叶茂,不知活了多少年。在李子树周边围着许多的墓碑,快没有位置了,白山的墓坑便只能挖在外围。大家把白山的棺材放进墓坑,也没有起坟头,填土之后夯实,在新土上插上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头人白山之墓”。

众人将382位守山人都入土之后,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众人进到终南别苑,大美二美为大家准备了吃的东西。六爷进房间看蒋天一,倒也没有什么异样。终南别苑已经不能待了,六爷吩咐众人收拾一应东西要撤到别处去。

到了中午,基本已经收拾完毕,有人开过一辆卡车过来,把许多东西都搬上车。

大美二美也已经收拾完毕,到白秀的房子里准备把有用的东西也带走,到了房间之后见到蒋天一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边收拾东西二美触景生情,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突然她察觉到房间里面有沙沙的声音。大美二美虽小,但也是守山人,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倒也习以为常,但刚目睹了那么多的尸体,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心里发怵,赶紧跑到大美的跟前。

“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显然大美也听到了。他们在房间里搜寻,半天才发现声音是从蒋天一那边发出来的。二人战战兢兢地凑到蒋天一的跟前,竟然发现蒋天一脸上的皮肉在一点点地裂开,有裂的大的缝隙,皮肉都已经脱落下来。不仅仅是脸上,露在外的手脚上也都有皮肤脱落。蒋天一身上被裹着的地上好像有虫子在里面蠕动,除了沙沙的声音,还有啪、啪的声音,就像是豌豆炸开了似的。

“快叫六爷。”大美推着看愣了的二美赶紧叫人。

二美飞也似地往外跑,边跑边喊:“六爷,不得了了……”

不一会,六爷跑进房间,络腮胡子也跟在后面。进到房间,六爷赶紧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在蒋天一身上的纱布都剪开来。约莫过了半小时,蒋天一已经被完全剥光,大美和二美此刻也已经来不及避嫌了,都在焦急地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六爷没有惊慌,脸上反而带有一丝兴奋。蒋天一身上的皮肤皲裂的都快了,已经有大片的皮肤脱落下来。大美和二美都惊呆了,看见那些剥落的皮肤下面并非骨头,而是有新的皮肤。这还不是最惊奇的,蒋天一的四肢竟然还在慢慢变长,而胸部和其他区域的身体竟然也在往外延展。过程虽然缓慢,但还是肉眼可见地往外成长。

“他,他……六爷,姑爷他,他这是……要……”二美已经捂住了嘴巴,想要问六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一句囫圄话都说不全了。

“蚕变。”六爷单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捋着胡子,盯着蒋天一身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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