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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铲屎官

笔尖上的灵魂著

其他类型连载中

【轻松+毒舌+沙雕 慢节奏的搞笑故事】 我被流星意外的送到了冥界,带着个重度残疾的神仙,身边还跟着三条傻狗,本想安安稳稳的混口饭吃。谁曾想却赶上了冥界的战乱,一步步的把我逼进了战争的旋涡。

主角:更新:2024-03-04 11:2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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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地府铲屎官》,由网络作家“笔尖上的灵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轻松+毒舌+沙雕 慢节奏的搞笑故事】 我被流星意外的送到了冥界,带着个重度残疾的神仙,身边还跟着三条傻狗,本想安安稳稳的混口饭吃。谁曾想却赶上了冥界的战乱,一步步的把我逼进了战争的旋涡。

《地府铲屎官》精彩片段

重症监护室

服务台上两个值夜班的护士正悄声的聊着天。

“哎,旁边儿那屋的帅哥挺可怜啊,长得一表人才,怎么就植物人了呢,啧啧...太可惜了…”年轻的小护士咂着小嘴,一脸的花痴相。

“哼,小浪蹄子,想老爷们了吧!”旁边的护士长白了她一眼,又说道:”几天前不是有流星雨吗,听说他一个人大半夜的跑山顶许愿去了,可没承想中了大奖,脑袋让陨石给砸了,送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场,那脑袋上都给砸出个窟窿,我都吓傻了,听说那块陨石还在他脑子里呢,位置卡的特别准,大夫都不敢动,怕取出来人就没了,啧啧啧...”

她想起那一幕就让她感到恐怖,一边说着还不住的咂着嘴,

小护士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那他还能活着?”

这一问,让护士长也起了兴致,激动的说:“你是没看见呐,我瞅他第一眼也觉着这人肯定是没了,可没过多大一会儿,这人就开始哼唧了,当时给我吓了一跳!院长都来了,他看完那人的情况,说w这简直就是天文学和生物学上完美结合的奇迹...”

...

病床上的易文已经昏迷了七天,半生半死的沉睡之际,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哎!小兄弟,醒醒!”

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谁啊?”

感觉胳膊又被人推了几下,这才有些惊醒,睁眼儿左右一瞧,四周围模模糊糊的漆黑一片,也没看见半个人影儿。

正疑惑的不知所措呢,眼巴前忽然就凭空出现了一道虚影,片刻间又具象成了一个年轻男人。

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古装长袍,头顶还卷着一束发髻,正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眼巴前凑。

易文愣愣的瞅着这人,猛地惊叫了一声:“啊呀我去!什么玩意儿?”说着话还下意识的踹了那人一脚,却发现踢出的腿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靠!这踏马是鬼么?

“嗷”的一声惊叫,他吓得俩腿儿蹬地,一脸恐惧的直往身后倒着爬。

这男子也没料到他反应居然这么大,也被这声大叫吓了个激灵,赶忙后退了两步。

见他吓成这怂样,又连忙摆了摆手:“小兄弟,不用怕,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呃?帮忙?”易文定了定神,歪了下脑袋,心里有点纳闷,这货穿的衣服跟天龙八部里的丁春秋似的,找我帮什么忙,便一脸狐疑的问道:“你是从电视机里出来的吗?找我帮什么忙啊?”

他刚说完这话,眼前一亮!紧接着心里就是一震,仔细一打量这货才发现,他长得也太好看了!

那皮肤就跟刮了大白似的,粉嫩白皙的程度就跟那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精致的五官和弧度完美的面部轮廓,和二次元动漫里的人物似的,长相已经完全突破了他的审美极限。简直就是个可自由移动的典藏级艺术品,这要是抓起来放动物园里,门票都得涨二百!

要是论起这外貌,虽然易文也自认是人间少有的极品。

高中时期攒了三年的情书,等到毕业全当废纸卖了,居然换了台自行车!

可跟眼前这人一比,那只能是自惭形秽,羡慕嫉妒的恨其不亡啊!

男子文质彬彬的抱拳弯腰,躬身施了一礼。

易文歪着脑袋斜眼儿瞧他,心下只觉得莫名其妙,这打哪儿冒出来的怪胎?

男子见他没反应,尴尬的笑了两声,便自顾自的介绍道:“我叫羿,原是天界的上仙,流落至此无处可依,恰好碰见阁下有难,想来必有因缘。本意出手相救,奈何那天石的威力非我能敌,未能护你周全。”

说到这,他俏脸泛红,羞愧的微微垂头,眼神也窘迫的四下闪烁,神色歉然的呆立了片刻,接着道:“虽是如此,好歹也算保住了阁下的命,不然那天石的威力足以使阁下三魂俱灭,七魄尽毁。”

易文无意识的摸了摸下巴,这哥们是不是开塞露喝多了,这话也就是脑浆子兑了半斤假酒的傻叉才会信吧。

羿见他眼神越发的警惕,顿时有些焦急:“阁下摸摸头顶便知我所说不假。”

易文一愣,将信将疑的伸手探向头顶,卧槽!居然有个坑,大小感觉刚好能塞进个鸡蛋。

这可不得了,对他来说形象可是大于生命的,本来他就梳着中分过耳的长发,头顶的发缝突然多了个坑,这对他一向引以为傲外貌可是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心灵上的创伤更是无法弥补。

在他惊恐的同时,脑海中仅存的一段记忆也随即浮现,月光下的半山腰,自己正走在通往山顶的石阶上,忽然,周围稀落的人群里传出了一声惊呼:“那是什么玩意?”

易文抬眼儿一瞧,清亮的星空下一个黑点正逐渐变大,紧接就是脑袋一痛,眼前就黑了...

他顿时破口大骂:“卧槽!这是哪个狗日的往下扔石头!”

羿摇了摇头:“砸中你的正是天界的灵石,”怕易文听不懂,又补充道:“就是陨石!”

“陨石?”

易文歪着脑袋张着嘴,俩手捂着那陨石坑,脸上写满了震惊。

简直就是癞蛤蟆长毛,怎么可能呢?那玩意能砸我脑袋上?可再不信,头顶的陨石坑不会骗人呐,他一边惊恐的捂着头顶,一边在心里感叹:居然能摊上这事!可真是祖上缺了大德了!

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恐惧,羿微微一笑安慰道:“我能帮你恢复样貌。”

听到这,易文的眼神突然泛出了光芒:“怎么帮?”

恍然想起方才他说的话,赶忙又问:“你说你是个神仙,是个什么神仙?”

说完,不禁又上下打量起羿,最后把目光定在了他的左腿上,疑惑的问道:“我知道的神仙里就一个瘸腿的,可人家拄着拐呢,你这就是单纯的瘸啊。”

羿很尴尬,白皙的面庞瞬间又蒙上了一层绯红,讪笑着答道:“你说的那位仙人我知道,姓李,他是先天残疾,我跟他不一样,我是后天让人打的。”

一听这话,易文的好奇心大起:“神仙还能挨揍?”

羿的神色忽然变得落寞,仰天闭目,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道:“唉...原本我与娇妻厮守在天界。踏云驾鹤,遨游天海银河,采奇花摘异果,召四海仙友对弈,唤八方神灵舞乐,日子那是无比的快活...”

易文皱了下眉头,一听这云里雾里的话头就知道这货要唠叨,猛地大喝了一声:“少废话!说重点!”

羿抖了个激灵,悠悠的继续道:“直到那日,我与娇妻正在天河边赏鱼,一个醉鬼恰好经过,见我妻子貌美便出言调戏,我与他争辩,他却对我百般羞辱。我一时怒急便出手与他斗了一场。奈何那醉鬼道行高深,又有神兵利器,我敌不过,被他重伤了元神。仙力丧失了八九分,无法自愈,腿也不听使唤了,算是落下了终身残疾。”

一边说着话,眼泪也顺着两颊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易文见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也是一紧,没想到天界也有臭流氓啊,能把一个上仙打成这样,看来还不是一般的流氓,他下意识的砸了咂嘴,惋惜的说道:“哎呀,这事弄的,摊上这倒霉事确实太揪心了!”

羿抹了把眼泪,接着说道:“唉,毕竟是我先动的手,触犯了天规。最后被天庭责罚,只能流落在阴阳二界,辗转于五浊恶世,回天遥遥无期。”

说到最后,这泪水就像是没了阀的水龙头,哗哗地淋着衣袍。

老话说得好,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神仙遭了难混的跟鬼也差不多了,易文不免对这个残疾神泛起了同情心:“啧啧...那调戏你对象的流氓后来怎么样了?”

这一问,羿的脸色骤然一变,目光也变得狠厉起来,冷笑了一声:“哼!那混账酒鬼也受了重罚,被贬下界投成了猪,后来听说是跟着一个和尚上西天了。”

我靠!易文听到这冷汗都冒出来了,这后半段的故事感觉这么熟呢,那酒鬼不会是天蓬元帅吧,要是让他揍成个残疾倒也不奇怪了,人家没取经之前那可是有一号的天庭大牛×。

心下又是不解,便疑惑的问道:“我一个凡人能帮你什么忙啊?我又打不过他,别说是八戒,我连超过五十斤的猪都弄不了!”

羿莞尔一笑,微微摇了摇头:“我与他恩怨已了,又怎会寻仇,当下只求一处容身之所,得以休养仙身,以待回升天界。”

虽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羿那期待的眼神却是让他心里边儿一阵发毛。

易文紧着眉头讶然问道:“容身之所?求我?”

羿的嘴角微微扬起,欣喜的点了点头:“只要你答应,我便帮你恢复样貌。”

“可我也没地儿给你住啊,”易文无可奈何的摊着手,自己还住大学宿舍呢,上哪给他腾地儿去。

羿没再说话,就是俩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开始易文还不明白他这眼神儿是什么意思,疑惑了片刻,顺着他的眼神儿捋着目光,这才发现,这货貌似在盯着自己的脑门,下意识的又摸了摸头,猛地恍然大悟,不由得惊叫:“你不是要住这坑里吧?”

羿欣喜的摇摇头:“不是坑里,我是要进入那块灵石,那灵石已经镶进了你的脑袋,与你融为一体,这正是我天赐的归宿。”

易文听的心里直发颤,直接摇起了脑袋:“不行!开玩笑呢?这不是裤裆里拉琴!你扯我蛋呢吗?我这脑子本来就不太灵光,你没事儿在里边儿瞎溜达,万一把我神经踹坏了怎么办?好歹你也是个神仙,就算是流落凡间,可总不至于连个呆的地儿都找不着吧?”

羿的神色顿时黯淡了许多,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直接,悠悠的叹了口气,一脸苦涩的解释道:“唉...这阴阳二界虽广,可山有神,水有灵,哪儿都有主,我流落至此无名无份,山不收,水不容,哪有栖身之地啊。”说着话,又抹了把眼泪儿。

易文见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可要是让这货住在自己的脑子里那也是不能接受的,毕竟没人愿意无时无刻身边都跟着个活物吧,虽说是个神仙,可看他这样混的还不如鬼呢。

思虑了片刻,脑中灵光一闪,易文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开心的说道:“那我给你买块玉吧,神灵不都是喜欢附在玉石里边吗,我买块好点的,你看这样行不?”

本来是好心,见他这么可怜实在是不忍,可没想到这羿居然一脸不屑的眯起了眼,轻蔑的白了他一下,冷笑了一声:“哼~凡间俗物,会污了我的身份!”

哎呀卧槽!这下易文可被他的态度给搞恼火了,都混成这B样儿了还他喵的装呢,也不跟他客气了,直接开怼:“你还挺高贵呢?一块好点的玉得不少钱呢!老子给你买是瞧得起你,您要是这么牛逼,那您爱哪哪去吧,我可帮不了您!”

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说话这么不客气,一点面子都不留,当即也是心急,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好歹我也算救了你,怎么跟神仙说话呢!”

这下易文也是一愣!我靠!脾气还挺硬,也是不经大脑的回怼了一句:“我特么求你救了!”

“呃...”羿懵逼了,因为他说的对啊!可好不容易才碰上个安身立命的机会,也不能因为两句话就这么错过了。想到这,又装出了一副可怜相,委屈巴巴的哀求说:“这不是在跟你商量么,你可以提条件,只要不过分咱俩就能合作愉快!”

易文也是一时火急,此刻见他又软了,心下也不再计较,毕竟头顶的陨石坑还得靠他治呢,更何况现在还让自己提条件,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开心还来不及呢。

“那...我先想想咱哥俩怎么合作愉快?”贪婪之心溢于神色,他呆呆的蹲在地上,嘴角高高的扬起,神情异常呆滞,目光极度涣散,脑子里现在全是愿望,就连小时候想喝的奶粉都想起来了!

羿见他像傻了一般半天没动静,咧嘴一笑:“小兄弟,想好了吗?”

“咻!”

易文回过神,下意识的吸了口口水:“啊,嘿嘿~想好了...”

羿有些厌恶他的表情,可依旧保持着微笑:“你想要什么?”

易文忽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的说道:“我要小姐姐!”

“呵呵,好!”羿的心中不禁冷笑:这就是凡人呐!

接着他抬起手,慢轻轻的在半空比划了两下,只见那手掌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道扭曲的虚影,那虚影在半空中不断的扭曲伸缩,逐渐变成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简影。

又过了几秒钟,那逐渐实体化的简影在闪过一道光芒之后,真就变成了一位穿着泳装的红发女郎,这美女一出现便热情的朝易文连连摆手打着招呼:“哈尼!”

“哎我去!”易文下巴都快掉了,这异域美女的热情瞬间就把他的血都蒸熟了。

羿见他连这点诱惑都能被迷了心窍,嘴角微微扬起,不失时机的说道:“有这样的美女每天陪在你身边会不会让你感到幸福?”

易文看美女正入神呢,这话音刚一入耳,大脑就仿佛受到了重击,微微一愣,他机械般的扭过头,不可思议的注视着羿:“这合适吗?”

“当然可以!你俩多般配啊!”羿连忙答道。

易文心下狂喜,脸都乐开了花:“嘿呀!好!”忙转头看向那美女,笑的那嘴都快咧到太阳穴了,朝美女探出俩胳膊,傻呵呵的笑道:“来来来!快过来!哥给你乐一个!”

可那美女却丝毫都没有动弹的意思,只是保持着微笑,静静的着看他。

“你还没答应我的请求,”羿眯着眼睛,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易文此时虽然是脑浆子沸腾,可毕竟不傻,收了收心神,表情逐渐恢复了正常,大脑也不停的开始了算计。

人的基本需求无非是钱和感情,有了前者能更好的生存,而后者却可以滋润灵魂。

虽然这美女极具诱惑,可换位一思考,对神仙来说这买卖是不是做的太划算了,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自己是不是太便宜了。

他提高了嗓门,斩钉截铁的嚷道:“我还要钱!”

“呵呵,满足你!”羿眼神里的轻蔑更甚,自信的样子好像无所不能一般。

他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地面:“看吧,你要的钱!”

易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脏都快蹦出来!只见那地面儿上凭空出现的钞票,正一摞一摞不断的向上堆积,片刻的功夫便整整齐齐的码出了一座小金字塔。

“卧槽!”易文下意识的惊呼起来,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他从小到大哪儿见过这么多钱,俩眼珠子瞪得溜圆!心想:这以后再去吃麻辣烫可以喝汽水了!

“这些够吗?”羿有些鄙夷的问道,语气中彻底没有了一开始的谦卑。

易文瞅着钱山呆愣了半晌,瞄了眼红发美女,又扭头坚定的看着羿:“我还有个要求!”

“嗯?”羿感到意外,财色双收还不满足,看来他还有点儿追求,便诧异的看着他:“你说吧!”

易文指着红发美女,大声说道:“再来俩!跟她一模一样的!”

羿下巴都掉了,这个凡人的追求已经是变态了,他无语的抬起手,又召唤出了两个相同的美女。

三个一模一样的红发女郎并排站在眼前,易文的心里和嘴上都乐开了花,守着这三胞胎白发齐眉!值了!他仰天大笑:“哈哈~四个人玩啥都够了!”

他正起身准备扑向美女的时候,地面却忽然一颤,猛地摔了个跟头:“卧槽!什么情况?”

羿也发现情况,赶忙大声问道:“你要的我都给你了,我的要求你答不答应?”

这美女和钱早就让易文心旷神怡了,反正也没什么坏处,大脸猫耳朵里不是还住个花大姐么,脑子里住个神仙也就无所谓了,便欣然应道:“行!只要你不做对我有害的事情,那就随你吧!”

羿顿时喜上眉梢,大喊一声:“好,咱俩的约定天地为证!”紧接着整个人便化作一束青光,直接飞向易文,一眨眼便没入了他头顶的陨石坑里。

易文摸摸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扯着嗓子大喊道:“你进去了吗?”

刚说完,头顶忽然传来一股仿佛电流划过般的酥麻感,伴随着这股快意,一个信息同时在脑海中闪过:【我在】

没等他再问,地面再次晃动起来。

“卧槽!震了?”来不及多想,他赶忙爬起来,朝着那钱堆就冲了过去。

左一捆又一捆不停的往兜里塞,可身上都揣满了也没装下多少。

他一转念才想起来,我不是一个人呐,忙扭过头,对着那三胞胎大喊一声:“别愣着了哈尼!赶紧过来帮忙啊!”

一听招呼,这姐妹仨立马娇笑着蹦了过来。

他赶紧脱了外套和贴身的长袖,铺在地面,麻利的装好了钱,打成包。

感觉还是不够,又把裤子脱了下来,把两个裤脚系成节,灌了满满的一裤子钱。

心想能拿多少算多少吧,剩下的回头再说!

回头看着三姐妹,手指着地上打好的钱包,豪气的说道:“一人拿一个!哥领你们吃麻辣烫去!”

“耶!”

仨美女一人背着一包钱,簇拥在易文身边,笑的花枝乱颤。

“哈哈哈!”易文也是开心的不得了,好日子来了!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大笑了起来。

突然,地面又开始了晃动,相比之前更加的剧烈!仿佛天地即将颠倒一般。

只一瞬间,这四个人全都趴在了地上。

“卧槽!”易文骂了一声,赶紧爬起来,刚寻思快跑,可四下一看!黑咕隆咚的也不知路在何方。

他大喊了一声:“这踏马是哪啊?”

可趴在地上的仨美女却依然是仰着头,冲他不停的娇笑:“哈尼~”

卧槽!这姐仨不会是傻X吧?

易文正心神不定,脑子也乱成了一锅粥。身体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空间的晃动频率也更加剧烈。

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之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冥界荒野

秦得道和刘步雕这两个地府的差官已经守着易文一月有余,哥俩在这飞沙走石的荒郊野地里是草行露宿餐风沐雨的,白天被烈日暴晒,夜晚受寒风吹袭,那是吃尽了苦头。

一个月前接到的任务也就是来这片荒郊野岭巡个逻看个景,溜达溜达便可以打道回府了,谁承想半路冒出来这么个东西。

这接新人入地府的活儿也是哥俩的本职工作,可这家伙打从来到冥界的那刻起,就一直昏迷不醒,叫不醒倒也没关系,寻思着扛个人回去对他们哥俩来说倒也不算什么麻烦事儿,可怪就怪在这家伙居然抱不起来,那身体就像是长在了原地,用尽了办法却始终没能挪动他分毫。

此时的刘步雕正怒气冲冲的对着易文施展蛮拳横脚,打了半天也是累得够呛,每伸出两拳踹上一脚,便间歇性的喘会儿粗气,额头上不时渗出的汗珠大滴大滴的散落在易文的身上。

“这可恨的东西,真抗揍哈!还不醒呢?”他不甘心的低声说道。

“急什么?就让他睡呗,你又不能宰了他,”旁边不远处的木墩上,秦得道正拿着木棍儿无聊的在地上画着王八,见他蛋疼的样子,这才无奈的劝道。

眼前这哥俩已经造的没了形象,身上的衣服都皱巴巴的布满了污泥,头顶原本那齐整的发髻这会儿也歪歪扭扭的开成了花,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烈日暴晒凸起了层层的死皮。

老话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而此时的俩人正是那落魄的鸡!

三天前就断粮了,刘步雕呆呆的看着的挂在树梢上的行囊,实在是忍无可忍:“都一个多月了!这得守到什么时候?鲸鱼蛋也该孵出来了吧?整个儿的动不了,老子先把他分了,只要零件不少,拿回去再拼一拼也算交了差!总比在这活受罪强!”他眼下气急,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当即就要活剁了他!

秦得道本想喝止,可稍一转念,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鄙夷的轻笑了一声:“哼~缺心眼,鲸鱼是胎生的...”

这刀刚刚举过头顶。

“哎呀卧槽!”

突如其来的大叫可把俩人吓了个激灵。

易文的上半身猛地弹坐了起来,俩眼珠瞪得溜圆,直勾勾的瞅着刘步雕:“你踏马谁啊?”

刘步雕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举着刀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哎呀呵...你...醒了?”

这时易文才发现眼前这家伙正举着刀要砍自己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紧张的大喊:“卧槽!你要干什么?把刀放下!你踏马是外星人吗?杀人犯法不知道啊!”

秦得道刚好画完了一个纹理清晰小王八,听见了动静,木棍儿朝王八壳上一插,起身便走了过来,边走边笑着说:“哎呀小兄弟,你可算是醒了,我们哥俩可是为你遭了些好罪啊。”

易文闻声再一瞧,这俩人都穿着古代衙役模样的衣服,腰间挂着佩刀,再仔细一看,俩人长得还特别的像,不过气质太明显了,一个满脸的煞气,一个又文质彬彬的,究竟是个什么鬼?

“把刀放下!”秦得道走到近前轻声喝道,转过头又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易文继续说:“我叫秦得道,他是我兄弟刘步雕,我二人是冥界地府刑狱司下属,来接你的。”

“地府?”易文懵逼了!

仔细的一回想,我那些钱和三个小妞跑哪去了?难道是我做梦?怎么一眨眼跑这来了?

一连串的问号不断在脑海中升起,他越想越怪异,又试着回想过去,却发现记忆当中以往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就像是被抹去了一般,只能想起曾经那个世界里见过的一些东西。

对了!那瘸了腿儿的神仙不是住自己脑袋里吗?

想到这,赶紧摸摸头顶,瘸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他忽然抬起头冲着秦得道紧张的问:“哥们,你看我脑袋上有没有坑?”

秦得道一愣,这人是不是精神上有残疾啊,却还是小心又仔细的看了看易文的头顶,中分的发缝很明显,露出来的一条头皮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易文捂着脑袋心里直纳闷,要说跟那神仙的交易是一场梦的话也太真实了吧?那三姐妹簇拥在自己身边的那种感觉和脑海里的画面,现在依然很清晰,甚至一呼吸都能闻到她们残留的余香。

刘步雕感觉这人不太对劲儿,悄悄的挪着步子,凑到秦得道的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嘀咕道:“哥,这小子可能有病,不行来硬的吧!”

秦得道也觉着这人不正常,好像是有点什么病,哪个正常人会怀疑自己脑袋上有坑的。虽是如此,可秦得道也不想就因为这一句话就给他定性,还想再试探一下。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他谨慎的问道。

易文这时候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和思考当中,压根儿就没注意哥俩的声音和动作,他坐在干裂荒土地上,这后背贴着地面个把月,冷不丁的一起来,小风再一吹,立马便是一阵奇痒难耐,他左手摸着头顶,右手不停的在后背各处挠着痒痒。

可这些小动作却让刘步雕和秦得道更加的相信,这人的脑子绝对有病。

秦得道使了个眼色,刘步雕心领神会,他轻轻的走到易文背后,和秦得道形成了前后包围的态势。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秦得道再次清晰的问了一遍,声音也大了许多。

易文依然沉浸在自我的回忆当中,不停的挠着痒痒。

忽然!

他想起来了,那神仙好像能跟自己说话!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叫了一声:“瘸腿神仙!能听见我说话吗?后羿啊~后羿~”

这一声大喊,可把哥俩吓懵逼了,紧着后退一步,条件反射的抽出了佩刀!

“哥啊,我来弄他,你小心点,”刘步雕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直打鼓,要说对付正常人,哪怕是看上去比自己强大的也不会这么小心害怕,因为大家的思维都是遵循着同样的逻辑,行动和语言即使无法预判,也不会超出同类的认知范围。可要是神经病那就完全不同了,你刚抬起脚准备踹他,人家可能都不躲,直接抠你眼珠子!

易文这才回过神,发现那俩人突然亮起了兵器,像是要跟自己决战似的,不由得惊慌失措:“哎!哎!俩大哥,这什么情况?我脑袋里有个神仙,我刚才跟他说话呢!有啥事放下刀,咱们好好说呗!”

秦得道手握佩刀,小心翼翼的盯着易文,刀锋死死地对准了他,谨慎的踱着小步,瞅准机会直接大喝了一声:“上!”

这话音刚落,刘步雕一个箭步就压了上去,直接把易文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秦得道见兄弟得手,赶忙跑道旁边的树墩,在树墩上的行囊里翻出了一副镣拷,朝着刘步雕扔了过去:“快给他拷上!”

刘步雕一手按着易文,一手抓着半空甩过来的铁链,高兴的说:“嘿嘿!这玩意多少年都没用上了,今儿个你走运,先戴着吧!”说着话便动起了手。

易文边挣扎边嚷嚷:“这什么情况?两位大哥有话好说啊!咱劫财还是劫色先打个招呼行吗?”

刘步雕将铁拷给他戴上,这才安心的站起身,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轻笑着说:“嘿~劫财?你就穿了个条红裤衩,怎么忍心再给你扒了,要说劫色嘛?再瞅瞅你那小体格子,够我们哥俩祸祸吗?”

两只镣拷的铁链中间还连接着另一头,正攥在刘步雕的手里,他说着话再用力的一拉,易文的身体直接被拽了起来。

秦得道见易文时傻时醒的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便耐心的解释道:“小兄弟别误会,我们是送你去地府的,不用害怕,前尘往事已成烟,到了地方自然有你的安排。”

这下易文可听明白了,这俩货是地府的阴差啊,难道自己挂了?仔细回想着那个叫后羿的神仙跟自己说的话,自己不是被他救了半条命么,怎么这就要去地府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脸茫然的看着秦得道,仿佛神经错乱般的喃喃自语:“我凉了?不可能啊!有个神仙说他救了我!”

哥俩早就见惯了这种无法接受现实的灵魂,对易文的反应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秦得道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上路吧,耽搁的时间已经太久了,早点到了地府,也好有个归宿。”

易文反复回想着记忆当中仅存的那点片段:半山腰,月朗星明,天降流星,啪!砸中了自己的脑袋!

想了一会,他突然用手拍起了脑门儿,一边拍还一边大喊:“后羿!能不能听见!你出来啊!”

秦得道吓了一跳,一下就闪出去老远。

刘步雕赶忙护到他身前,警惕的盯着易文低声说道:“哥!小心着点儿,这傻逼犯病了!”

易文喊了几声,忽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信息:【我在,刚才收拾家累了,睡了一觉,刚醒!】

这可把他给惊喜坏了,接着又喊道:“你不是说救了我的命吗?你出来跟这俩大哥说说给我弄回去吧!”

这功夫见易文没有防备,刘步雕猛地冲了上去,照着他的天灵盖就拍了一掌:“你消停会儿吧!”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差官,毕竟也是个有点道行的武夫,对付易文这样的小角色使出三分力都算给了他面子。

“呃...”易文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俩眼儿一翻白,整个身体便软了下去,毫无知觉的瘫在地上。

刘步雕嘿嘿一笑,直接抱起易文扛在了肩上:“得了大哥,打道回府吧!

秦得道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唉...这趟差走的还真是坎坷。”

“哎!哎!哎!”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唤醒了易文。

睁眼儿一瞧,那个瘸腿神仙正坐在床边冲自己乐呢,心里立马就窜起一股火,起身就要动手:“卧槽!你喵的瘸神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羿连忙摆手解释:“兄弟别激动!听我跟你解释!”

易文没理这茬,上去一个大耳瓜子,“啪”一声脆响!直接将他打翻到了床下。

见状不妙,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屋子。

见他连瘸带拐慌慌张张逃跑的样子,易文咧着嘴大笑:“哈哈!我踏马看你能跑多远!”

说完便从床上一跃而起,这小屋子也不大,几步他就闪到了门口。

四下一张望,奇了怪了,这家伙的影儿都没了,不由得纳闷:“这瘸腿儿的货跑这么快吗?”

回过了神,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山间野林,茅屋,小桥,溪水在后山顺流而下,绕着茅屋围成了一个天然的小院儿,院儿当中两颗桃树开的正盛,院外头绿树成荫,云雾缭绕,他忽然想起了传说中的那些个隐士高人,他们是不是都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风景虽美,可易文现在只感到十分的害怕,每一次醒来都会见到新的地方,他呆立在屋门口,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又是什么地儿啊?”

“我家!”羿的声音忽然从高处传来。

易文连忙抬头看,原来这货已经跑到屋顶上了,正蹲在房檐边上一脸小心的探着脑袋瞄自己呢。

看他这搞笑的样子火气也顿时消了大半,指着他的脑袋大声说道:“我不打你,你跟我说明白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地府怎么来人抓我了,你不是说救了我的命吗!这儿又是什么地方啊?”

羿讪笑了两声:“嘿嘿~小兄弟你别急,你先看这个,”说完他抬手指向半空,一道光芒亮起,又逐渐扩散,最后出现了一个画面。

易文仔细一瞅,画面中一个光头的年轻男子正安详的躺在病床上,头顶打着厚厚的绷带,长得挺帅,还有点眼熟!

“这谁啊?”他奇怪的问道。

羿有些惊讶,木讷的看了他片刻,这才大声的回道:“你啊!”

“我?”易文不可思议的又瞅了瞅那画面,可不是嘛,难怪看着眼熟,当即不由得惊叫:“我靠!这人是我?”

羿瞪着眼睛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那我是谁?”易文大喊了起,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快把他弄崩溃了。

“那是你的肉身,还喘气儿呢,现在的你只是一具带着意识的灵魂!”羿耐心的解释道。

听到这话,易文当即陷入了茫然。

见他没了动静,羿便趁热打铁似的继续解释道:“那日你被天石砸破了脑袋,本就该魂归地府,我拼了全力才护着你的肉身替你留口气儿,只要这口气在,就还有机会回去,这也是我为什么只说救了你半条命,怕你接受不了现实,我顺便也帮你抹去了大部分的记忆,”说完还卖乖献媚似的笑了两声:“嘿嘿~”

O。O!原来自己真挂了,心中顿时感慨:看来在自己人生的赛场上,明天和意外的较量中,后者赢了....

可当下也并不难过,这记忆中的人和事都想不起来了,也就没什么放不下的。唯一还有着深刻印象的就只剩下校门口的那家麻辣烫了。

“那这又是什么地方?刚才有两个衙役要带我走,其中一个打了我一下,然后我怎么就跑这来了?”他不解的继续追问。

羿抬手关闭了半空中的荧幕,见易文的情绪已经平复,便从房顶飘了下来,又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桃树底下,靠着树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这才悠悠的答道:“这就是那块天石里,现在是我家,意从魂,魂附身,我只是在你昏迷的时候把你的意识带到这里,等你的灵魂醒过来意识便能回去。”

易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就是说我在做梦?”

“哈哈!人生如梦嘛,”羿爽朗的笑声响彻了林间。

“这么说你给我的那些钱和三个小妞都是假的?”易文不可置信的注视着他,身体却慢慢地朝他移动。

羿伸手摘了朵桃花,仔细的端详着花瓣,平静的答道:“这世间真真假假的有那么重要吗?眼前的就是真的!”

说话这功夫,易文已经悄悄的摸到他身后,对准他的脑袋猛地就是一飞脚:“你特么欺骗我感情!”

“咣~”

“咚儿~”

这飞脚顶着后羿的脑袋直接撞到了树干上,桃树被震得花瓣四落,一颗桃子落下来正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好歹曾经也是混了几千年的神仙,自然也不是白给的,这桃子还没落地,他立马伸手抓紧了易文的脚脖子,另一手扶着树,麻溜儿的站起来就跑,他握着易文的脚就在这院子里一瘸一拐转上了圈。

易文挣脱不开,只好一蹦一蹦的跟在他屁股后边跳,气得满脸通红,不停地大骂:“我靠你个瘸货!就会这两下子啊?你特么松开我,咱俩1V1单挑,老子让你一条腿!”

这羿也不答话,就是拖着他围着那桃树闷头转,树杈子不停的在易文脸上划,他左挡右闪,眼瞅着迎面就是一条手臂那么粗的树枝,实在没法躲了,死死地捂着脸,迎着那大树枝就怼了上去。

“啊呀~”一声惨叫,他仰着脖子就摔在了地上。

羿扭头一瞧,见他捂着脸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小声的呻吟:“哎我去,怼死我了!”

“嘿嘿~”羿轻笑了两声,转过身接着跑,他一瘸一拐的拖着易文围着小院一直绕了七八圈。最后把他拖进了小溪里,这才停下脚,很神气的站在河边对他说:“这要是在以前,十个你也不够我一个手指头玩的,也就是给你点教训,让你对神仙有点敬畏之心!对残疾人有点关爱!对长辈尊重点!”说完,他也怕易文的打击报复,轻轻一跃便又飘回了屋顶。

易文爬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他喵的算个狗屁神仙,说话跟排气似的,那些钱和美女都是你骗我的把戏,你空手套白狼血赚老子一块陨石!臭不要脸的你还跟我谈道德问题!”

羿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唉,欲为何物,凡人呐,”说完,他手中光芒一闪,那三胞胎姐妹瞬间出现在易文身边,怀里还都抱着那些装好的钱。

“哈尼!好想你哦!”美女们一出现就热情地冲着他齐声娇喊。

易文老脸一变,瞬间乐开了花:“嘿呀呵!姐仨儿还是那么漂亮哈。”

“以后你若是想见她们,只要闭上眼,在心中默念她们的名字就能见到了,”羿站在屋顶,背着俩手傲然说道。心中却在暗骂:这小王八蛋翻脸比书都快!

“嘿嘿~那感情好!以后能天天见你们了,”易文抖着美女的下巴,乐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忽然,他又想起来一个事,这姐仨还没起名字呢,看着眼前这三个肤白红发的异域美女他思虑了片刻,然后指着左边的说:“你以后就叫小红吧!”

“好的哈尼!”小红拍着手叫道,开心的不得了。

“那我呢?”中间的这位顿时撅起了嘴,期待的看着他。

易文嘿嘿一笑,摸着她的脑袋说:“你叫小小红!”

“哈哈!我是小小红!”听到这个名字,她也笑的是花枝乱颤。

“还有我!还有我呢!”最后这位已经有些焦急,看向易文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怨和期待。

易文不经大脑的便脱口而出:“你是小小小...”

说到这,他忽然觉得有些绕嘴,略一思索又说道:“你就叫红吧!”

“红...”红顿时显得很失落,嘟囔着:“为什么我的名字这么短啊...”

见她不开心,易文脑瓜一转,赶忙安慰道:“哎呀!小宝贝儿!名字越短越容易让人想起来啊。”

红一听这话,立马开心的蹦了起来,差点乐起飞了。

羿坐在房檐边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虽然心里大感:龌龊!可他毕竟是个凡夫俗子,七情六欲是人性所在嘛,以后还要跟着他才能有个安稳,也就没必要计较这些小事。

过了一会儿,这易文和三姐妹正开心的调着情呢,突然感觉浑身一阵冰凉,巨大的寒意瞬间就袭遍了全身。他当即抱着膀子缩成了一团,嘴里不住的嚷嚷:“哎呀!这么冷呢?怎么回事!不对劲儿啊!”

“怎么了哈尼!”三姐妹顿时慌了起来,赶紧凑过来捂手暖脚捋后背。

羿见他哆哆嗦嗦的样子,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平静地点了点头:“该回去了!”

话音刚落,这易文的周身便开始散发光芒,渐渐地又化成了一团光球,笔直的射向了天空...“再见哈尼!”“拜拜!”“呜...”三姐妹哭的梨花带雨,朝着光球远去的方向连连挥手告别!羿看她们哭的跟号丧似的,白眼一翻:“你们也滚吧!”接着大手一挥,这姐仨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夕阳归山,冥界的夜晚来的出奇的快,黑暗笼罩着大地,星光抚摸着黑暗。秦得道和刘步雕这哥俩正带着易文在寒风呼啸的无际荒野中迎着月色匆匆的赶回地府…

“累了就歇会吧,今晚恐怕是上不了车了,”秦得道停下了脚步,关切的看着刘步雕。

刘步雕嘿嘿一笑:“嗨~没事!扛着他算个屁啊,还能替我挡挡风,哈哈!”说完还照着易文的屁股拍了两下。

秦得道也觉得好笑,他敢情是用这小子挡风来着,可人家就穿了条红裤衩,这么做也未免太不地道了。

无奈的微微摇头,指着远处一座黑黝黝的山包说道:“今夜就在那休息吧。”

刘步雕望着那山包,约莫着半个时辰也就走到了,便应和着:“得嘞!听你的!”。

哥俩刚走没多远,刘步雕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呻吟:“哎呀妈呀,要冻抽了~这么冷呐!”

他脚步没停,甚至连头都没回,只是轻描淡写的问候了一句:“呦呵,醒了兄弟。”

刚刚醒过来的易文就感觉这身体的腰部以下已经麻木了,而且还发现自己正被人扛在肩上,听刚才那声音肯定是刘步雕啊,戴着铁撩的双手垂到了他的后腰,铁撩的链子耷拉在他的大腿旁,随着他走路的节奏滴里当啷的泠泠作响。

看来这哥俩是打算把自己扛到地府了,这敢情好啊~自己也少遭罪了,当下不由得心中窃喜。

可这念头刚起,一阵剧烈地强风袭来~

这强风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猛烈地冲击着他的屁股,接着就感觉整个裤裆里所有的部位都抽筋了!俩腿儿开始无意识的胡蹬乱踹,嘴里不停嚷嚷着:“我靠~这么冷啊,赶紧给老子放下来,我自己会走!”

刘步雕任由他在自个儿的肩上瞎折腾,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消停点吧!我都不嫌累,你还嫌冷。”

前头的秦得道听见了俩人的对话,便止住了脚步,转头对刘步雕说道:“让他自己走吧,路那么远,这么一直扛着他也不是办法,何况他就穿了条小裤衩,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好说不好看呐,”说完又自顾自的转身赶路。

刘步雕一想也是啊,扛着个只穿红裤衩的年轻小伙回地府,这要是让其他的同僚遇见,再闹出点误会什么的,自己上百年的名誉可就毁了!想到这,他一把将易文撂在了地上,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尖儿指着他的鼻子,故意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说道:“听话就没事,乖乖的跟我们走,控制着点儿别犯病啊!犯病就变八块!”

易文被摔了个灰头土脸,刚要张嘴骂,可一抬头就见那明晃晃的刀锋在眼巴前闪了几下,再一瞧刘步雕那凶狠的嘴脸,顿时又给憋了回去,智者曾有言:强人面前不装B嘛,他立马装出一副笑脸:“不能!放心吧刘哥!”

“哼~”刘步雕眯缝着犀利的双眼足足盯了他5秒钟,这才收刀入鞘,转过身,用力的一拽铁链,便快步的继续赶路。

被他这么一拽,原本还半卧在地上的易文立马爬了起来,紧忙的追了上去。

...

秦得道在前头引路,刘步雕跟在他身后,最后隔着4-5米远的就是哆哆嗦嗦的易文,他想离刘步雕那王八蛋更远点,可这铁镣的链子就这么长,走的稍微慢了一点,那刘步雕便用力的拽一下,这茫茫无尽的旷野里强风不断,此时已经顾不上冷了,光是赤脚赶路都费劲,步子迈的轻了都会被风吹个跟头,被风卷起来的沙尘土粒更是不断地打在身上。

走了没多远他就受不了了,这么走下去别说去地府,过不去二里地就得变干尸了,想到这立马在心中默念:“瘸哥瘸哥~您在吗,这踏马飞沙走石寒风彻骨的小弟实在是受不了了,您给想个辙吧。”

过了半晌,这后羿才悠悠的传来信息:【无能为力,搁我也得受着。】

易文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暗骂:你这瘸神仙除了让人做梦屁事都管不了!给我变双凉鞋出来也行啊!留着你有什么用!难怪让人把腿儿都打折了!

后羿也觉着委屈:【打人不打脸,埋汰人不揭短,我剩下那点法力大半都用在你那口气儿上了。】

见他眼下也帮不上忙,便没再理他,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朝着刘步雕大声地央求道:“刘哥!我要不行了,实在受不了了,要不咱们先歇歇,投胎也不差这一会吧?”

刘步雕扭过头,见他抱着膀子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就差把可怜巴巴四个字写身上了,心头也是不忍,便安慰着说:“哎~再坚持坚持吧...若实在冻得难受,那就...”说到这,他一琢磨眼下还是赶路要紧,心一横接着说道:“那就忍忍吧!”

气的易文直瞪眼儿,心想:你把马甲借我穿会儿也算救人一命啊,光用嘴出溜我玩,还忍忍!

他二话没说直接躺在了地上,拼了命的大骂:“去你喵的忍忍吧~您牛逼就把我分八块吧,老子不走了!”接着任凭刘步雕怎么拽就是不起来。

刘步雕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儿骨气,可一见他这泼妇的架势,心头也是火起:“呦呵~玩横的!那今儿个我就拿你磨磨刀!”说完他拔出刀就朝着易文快步走了过去。

秦得道闻声回头,连忙喝止了他:“小雕!”然后脱下了自己的黑马甲,走到易文身边递了过去:“不是我们兄弟冷血,这冥界的危险不是你能想象的,没有安全的地方是绝对不能休息的啊,”

易文连忙爬了起来,刘步雕上前把他双手的铁镣打开。

接过黑马甲往身上一套,这上半身瞬间就暖和了不少,心里也流过一丝暖意,还是这秦得道有点人味儿,他感激的看着秦得道,客套的说:“哎,这多不好意思啊。”

“别特么装蒜了,赶紧带上还得赶路呢,”刘步雕冲他吼了一嗓子,把铁镣又给他戴上了。

“不戴了不行么,这铁链一走道儿滴里当啷的,碰着肉还挺凉的,”易文看着秦得道,可怜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没等秦得道答话,刘步雕插了一句:“我们这也是为你好,要是你犯了病到处跑,我们还得跟着抓,万一被恶煞凶兽当菜炖了,我们回去也不好交差!”

易文举目四望,这荒郊野地的哪有什么野兽,草都不够塞牙缝的,要说能饿死我倒是相信。

见他一脸的怀疑,刘步雕也不再解释,在周围寻了一圈,就发现了一个四两饭碗那么大的地洞,他解开裤子对着洞口就撒了泡尿,还没等他尿完,洞里就传出来一阵“吱吱”声,随后一个长着尖嘴的脑袋就探了出来,这小东西左瞧瞧右看看,最后一抬头,就瞅见刘步雕的作案工具正在自家门口放水呢,它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刘步雕眼疾脚快,一下就把它尾巴踩住了。

易文打眼一看,那东西浑身漆黑,个头比成年的胖猫还大上一圈,走近了两步再仔细的一打量,顿时惊呼了一声:“卧槽!这么大的耗子!”

刘步雕撒完尿提好了裤子,抓起它的尾巴一下就给拎了起来。

大老鼠受了惊吓,突然开口说话了:“抓我干嘛!”那声音十分的尖锐,听得易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刘步雕用刀柄怼了怼大老鼠的白肚皮,“瞅见没,就这小东西都有个二三百年的道行,这里到处都是危险,只是你看不见。”

易文惊疑的走到近前查看,好奇的观察了一会,发现这老鼠除了大不说,那两只冒着绿光的小眼睛还特别有神,不由得问道:“这是耗子成精了吧?”

大老鼠一听很不高兴,在半空中对着易文不停地挥舞着那对儿尖利的小爪子,龇牙咧嘴的叫道:“看个屁!没见过耗子吗?”

这话说得易文顿时咧开了嘴,这小玩意儿不光会说话,还挺有意思呢,便对着它继续调侃:“嘿嘿~耗子我倒是见过,就是没见过你这么大个的,今年几岁了?”

大老鼠恼羞成怒:“我是你爷爷~放开老子,是个带把的就跟老子单挑!”还冲易文呲着牙“吱吱”的怪叫!

刘步雕冷笑一声,拎着它的尾巴就开始抡,抡圆了大喝一声:“快觅食去吧你~”接着就猛地一甩手,那大老鼠瞬间就被甩出去老远,就听“咚”的一声闷响,它一落地就麻溜儿的窜没了影儿。

易文这下相信了,原来冥界里都是妖精啊,连耗子都会说话,刚才这一幕不禁让他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行了,别玩了,赶路要紧!”秦得道招呼了一声便转头继续带路。

刘步雕望着大老鼠消失的方向,轻蔑的啐了一口:“呸~还特么单挑,你跑的倒是挺快!”说完拽着易文也跟了上去。

三人走了半天,终于到了休息的地方。

秦得道站在山包的最高处,举目瞭望着四方,月明如昼,方圆数里之内尽收眼底。

前方的最下坡连着一片小树林,全都是银月树,每当月光照在树身便会引起共鸣,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银光,这树挺拔高大却不长叶子,所以每当夜晚来临就会显得特别的醒目。

他又朝两边望了望,目之所及尽是空旷的荒土地,连颗大点的植物都没发现,心想:这里应该很安全,若是周围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发现。

“今夜就在这休息吧!”朝刘步雕喊了一嗓子,他就找了一块背风的大石头旁自顾自的闭起了眼。

“得嘞~”刘步雕应了一声,便四下里寻了寻,发现了一个酷似枕头的土块,旁边还有个土坑,他拉着易文就走了过去,吩咐道:“五米之内,自个儿找地儿!”说完就枕着那土块眼睛一闭,不鸟他了。

易文在这方圆五米的范围内扫视了一圈,心下暗骂:这还找个屁啊,五米之内我尿尿都能呲你一脸,也就你旁边那坑儿算块风水宝地!

他走到坑边目测了一下,不算太大,自己缩着点身子倒也勉强能卧进去,就是浅了点,窝在里边不够背风的,没办法,将就一宿吧,实在想不通这哥俩在哪睡不行,非得挑这么个坡高风大的鬼地方!

他哆哆嗦嗦的躺了下去,侧着身子就蜷成了一团,这刚一合眼,一阵超强的大风就刮了起来,露在坑外的半拉身子顿时就被吹了个透心凉。

卧槽!这踏马也没法睡啊,真要是睡着了还不得吹个半身不遂啊。

他连忙站了起来,对着坑底就开始挖,没别的办法,只能再挖深一点多避避风,睡得也踏实,还好土质比较松软,就是有点硬,看了看周围,连根儿树杈子都没有,没找到合适的工具,他就握着手上的铁链蹭,蹭一会再往外扒拉土,搞了一会儿,哎~越来越顺手,这一动起来身体也不觉着冷了。

他越挖越起劲儿,最后两腿跨着坑边,弯着腰,像狗刨洞似的不停地往外捣腾土。

旁边的刘步雕呼噜打的正香呢,突然就感觉脸上一阵尘土飞扬的,他连忙用手臂护住了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他娘的又来沙尘暴了~”说完便又响起了鼾声。

易文抬头瞧了他一眼,“嘿嘿~”一乐,哈下腰继续挖!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反正这身体已经是累的直冒白烟儿了,再看看这坑,已经够深了,躺里边把土填平都能埋了他。

拍了拍手上的土渣,看着胯下的杰作,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成就感,他咧嘴一笑:“嘿嘿~成了!”

这回舒服了,躺在里边不用佝偻着身体了,腿也伸得开,风也吹不着了,要是再让他挖会都能放副棺材了。

忙活了半天,冷不丁的一躺下还睡不着,愣愣看着夜空上的那些蓝色的旋涡,想想自己也挺悲催啊,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居然是睡在自己挖的坑里,命运真是太奇妙了...

他忽然又想到了那个瘸腿神仙,便在心中默念:“你干嘛呢?”

【睡觉!谁像你似的大半夜刨洞玩!】羿的回复充满了调侃。

“你都能看见了?”易文有些惊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知道外边发生的事儿,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怨气:“那你为什么不出来帮我说句话!搞得那哥俩把我当成了神经病,还把老子给拷起来了!”

沉默了片刻,羿才回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轻易的显身,这个世界凶兽恶煞遍地都是,你也看见了,连老鼠都有几百年的道行,我只怕一现身就成了别人嘴里的大补药。】

听他这话倒也不像是瞎说,心里至少也舒坦了一些。

“那姐仨是不是在你家呢?帮我照顾好她们,可别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啊!”易文虽然明白那三个美女是他变出来的,可人性就是这样,自己在乎的东西总是会担心别人的觊觎。

羿有些无语,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在易文的深层记忆中寻找,试图找到一些能够诠释他当下心情的词语。

最后他实在是找不到特别准确的,只好回复了两个最贴切的字:【傻逼!】

易文懵了,瞪着俩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我靠~你这神仙怎么还骂人呐?”

以往他总觉得神仙那是道德上的清流,至纯至洁至高至尚,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脑子里的这位居然会说出污言秽语,而且还是特别大众的‘傻逼’,这俩字儿可是彻底刷新了他对神仙的认知。

就在他无比震惊的时候,坑外边突然传来了秦得道的呼声:“有情况!快走!”

易文连忙坐了起来,探着脑袋往外瞅。

“什么情况?”刘步雕这时也醒了。

他说完就要起身,却发现腰部以下像是被死死地压住了一般,丝毫都动弹不了。

低头一看,我去!下半身已经被土给完全盖住了,那土堆积的足有半人多高,就像是朝他身上卸了两吨沙子一样,整个人就睡在了金字塔底下。

他吓得大惊失色:“这怎么回事?”

易文缩了下头,自己挖坑没注意,把土都捣腾他身上了。

“快点起来!”秦得道站在坡顶又喊了一声。

刘步雕一扭头就看见了易文在坑里缩着脖子瞄他,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是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是让那耗子精附了魂体吗?不好好的睡觉挖什么土啊!”

“嘿嘿~”易文讪笑了两声,连忙爬出坑,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刘步雕从土堆儿底下拖了出来。

情况紧急,刘步雕也顾不得和他计较,赶忙站起身,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秦得道那跑。

二人到了近前,见他正神色紧张的望着来时的方向,紧紧的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警惕。顺着他的目光远眺,赫然发现了一群白花花的生物。

虽然是夜晚,可那群东西通体雪白,奔跑在荒野平原上却是显得异常醒目,它们的行动十分迅速,眼瞅着就要到山脚下了。

“快走!”来不及多说,秦得道领着二人就朝另一头的树林里跑。

刘步雕还没睡够呢,一边小跑一边低声埋怨:“这不知道从哪来的一群王八蛋!连个安生觉都睡不消停!”说完他扭头看了眼易文,对着他的脑袋就呼了一巴掌:“还他娘的差点让你埋了!”

易文顿时眼冒金星,差点没栽倒,顿时在心里头暗骂:你他娘的还睡了一会呢,老子挖了半宿坑都没躺多大一会儿呢!你个刘八蛋还不知足!

三人慌慌张张的刚迈进了树林,秦得道这时回头瞄了一眼,就发现那群东西已经翻过了山包,眼瞅着就要追上来了,立刻低呼了一声:“快躲起来!”然后就躲到了一棵树后边。刘步雕拉着易文也躲到了旁边的一棵树后。

秦得道这时从背着的行囊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倒出了一粒药丸塞进嘴里。

“嘿~”他轻唤了一声刘步雕,又把药瓶丢了过去。

刘步雕捡起了药瓶,倒出两粒儿,自己吃了一颗,转身又捏着易文的嘴把剩下的那颗又扔了进去。

这时,秦得道又丢过来一样东西:“把他嘴堵上!”

刘步雕捡起来一看,是条粗布做的奶白色大裤衩。

“不...”易文刚要反抗,刘步雕手快,那握成团的大裤衩已经塞进了他嘴里,又怕他吐出来,便把这大裤衩的两只裤脚尖伸了一下,再绕着两边的腮帮子勒紧了,最后在后脑勺打了个蝴蝶结。

“先委屈一下,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万一待会你犯了病,咱仨都得撂这,”他低声劝着易文,一副大局为重的样子。

蝴蝶结都打上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易文朝他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堵嘴就堵嘴,这裤衩都快怼到我嗓子眼了,虽说现在能不能呼吸已经不重要了,可毕竟是刚刚才来到这个世界,很多过去的习惯也不是立马就能改的,这嗓子眼被堵的严严实实的感觉也忒难受了。

说话这功夫,那群白色生物已经追到了树林的入口。

易文定眼一瞧,最先看到的是一种身材很瘦很高挑的生物,黑了吧唧的也瞅不清具体长什么样,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手长腿短,尖耳细脸,奔跑时四肢着地,动作十分的敏捷,不时的还停下脚,朝四处嗅着空气,这东西的长相和狼人酷似,可神态却像是饿了七天的流浪狗。

“哼~原来是猲狙!难怪这么大骚味儿,”刘步雕轻哼了一声。

易文用力的嗅了嗅,啥也没闻着,整个鼻腔里都是那大裤衩子的粗布味儿,顿时又翻了个白眼。

再往那东西的后面一瞧,我靠!原来那群白花花的不明生物居然是一群白毛大猩猩!这群猩猩的平均身高至少得有两米,通体雪白,只有一撮火焰般的红毛从头顶一直延伸到后背,看上去十分的英武,它们正逐渐汇聚在一起,看起来得有上百只。

但这帮家伙仿佛失去了目标一样,都茫然的呆愣在原地,满脸的不知所措。

那领路的猲狙也是漫无目地的四处张望,就像失去了线索的猎犬一样,一会跳到石头边儿闻闻,一会又窜到大树旁嗅嗅,十分的焦躁不安。

“大哥的药还真管事儿,它们闻不到气息了,”刘步雕嘟囔着,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不免心中得意。这药真不错,确实可以把生灵的气息暂时封闭,让别人无法追踪。

可眼前的怪兽却是越聚越多,易文的心里只剩下了无限的恐惧,他慢慢的压低了姿势,最后整个人都趴在了地面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而此时的刘步雕也看清了这帮家伙的面目,顿时一声低呼:“朱厌!”

朱厌是个什么东西?易文不由得打起了问号。

羿察觉到了他的疑惑,立刻给他传来了信息:【朱厌就是冥界里的猴儿,自古便住在小次山,本性狠戾凶残,智商不高,是很固执的一种生灵。】

易文当即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嘿嘿~不亏当过神仙哈,知道的还挺多!”

羿也有些骄傲,即时回了句:【神仙也是各有所长,用你比较容易理解的话说,我就是天界里偏文科的神仙。】

感觉到了他信息里的得意,便冷哼一声:“那猪八戒算是体育生吧?”

这话一说完羿便没了动静。

靠!神仙也小心眼儿,易文不免嘲讽了一句。

正当三人暗自庆幸着没被它们发现时,整个场面突然就变得异常安静,扎堆的朱厌群里忽然耸动出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影,相比其他的猩猩明显高出了许多,看样子应该是首领。

当这个身影一出现,易文就感觉他每走一步整个大地都得跟着颤悠一次,当下更是害怕了,就算嘴里被塞了条裤衩,可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和眼皮都开始发抖了。

这首领威严的穿过人群,所过之处,一众小弟莫不是惊惶闪避,甚至连抬头直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纷纷垂下了头。

“怎么回事!”他走到那猲狙的身边大声的质问,犀利的目光死死地锁住了它,两个大鼻孔也开始的频繁收缩,胸前的肌肉顿时也跟着起伏不定。

猲狙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只是轻轻的瞄了首领一眼,便被他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顿时伏在了地上,嘴里发出了“呃~呃~”的呜咽声。

“嗯...”首领略一思忖,直接伸出右手,死死地握紧了它的脖子,那巨手一张开比猲狙的脑袋都大,毫不费力的就把它拎在了半空。

在无法抗拒的力量面前,那猲狙没有一丝挣扎的欲望,它的世界里现在只剩下了恐惧和瑟瑟发抖,小便也溜出来了,那股奇骚无比的味道瞬间席卷了全场,所有的朱厌一瞬间全都连连挥手,纷纷后退。

“呃~嗷~”刘步雕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干呕。

又扭头一脸羡慕的看着易文,悄声说道:“你就谢谢我吧,这味太他娘的鲜灵了,没点道行根本受不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脸色都变了,可易文也纳闷,有那么骚吗?难道比三伏天盖着棉被捂了一个星期的公猫尿还骚?

他越想越好奇,便使劲儿的咬着嘴里的裤衩,试图给鼻腔里压缩出一点空间,咬了几下,觉着确实咬不动了,便尽可能的闭紧了嘴,仰着脖用鼻子深深的嗅了一口!

这一口新鲜的空气里满满的全是那猲狙的原味儿,瞬间涌入了鼻腔,那味道已经不能用单纯的骚来形容了,简直就是骚中带着苦,苦中还有咸,咸里带着酸,酸爽之后又品出了一丝甜,这味道所过之处还都留下了一种火辣辣的刺痛!

哎呀我去~这酸甜苦辣咸顿时就让他眼前一花,脑瓜一晃!差点没昏过去。

看来这味儿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甚至感觉这已经不是一种味道了,完全是一种魔法攻击加精神伤害啊!他立马对自己刚才的无知加好奇进行了深刻的忏悔。

刘步雕一见他迷迷糊糊的样子瞬间便明白了一切,凑到他耳边悄悄的说道:“唉...你这孩子不听话呢!闻味儿了吧...没爽死你都算走运了!”

首领看了猲狙半晌,也受不了这股子骚味儿了,又好像在犹豫什么,突然就冲着猲狙怒喝了一声:“要你有什么用?”

接着便一甩手,把它扔向了身后的小弟,若无其事的吩咐道:“吃了吧!”

命令刚一下达,一众朱厌当即沸腾了起来,全都拥了上去,瞬间便扑成了一座小山,哪还看得见猲狙的身影。

也就两分钟的功夫,朱厌们便纷纷散开,地上就只剩下了一滩散发着幽幽绿光的雾气,又过了片刻,这些散着的雾气开始逐渐汇聚,慢慢的凝结成了一团光球,缓缓的升向了天空。

首领见状猛地一跃而起,一把将那光球抓在了手里,刚一落地,直接把它塞进了嘴里,一口吞了下去,这猲狙最后的一丝精华就被他消灭了干净。

“嗝~”满足的打个饱嗝,首领拍拍肚子,看着眼前的荒树林,那三个家伙也不知道往哪跑了,心里多少有些懊恼,自己和族人好久都没吃到正经菜了。可三人已经没了踪迹,只好作罢。

他手一挥,吆喝了一声:“回去了~”

秦得道闻言心中窃喜,看着刘步雕会心一笑。

刘步雕也是暗暗高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高兴劲儿还没到5秒钟,就感觉脚脖子传来了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不自觉的就大喊了一声:“啊呀卧槽!”

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只大老鼠!正啃着自己的脚腕呢。

“你牛逼别叫唤呐!吱~”大老鼠说完还冲着他的伤口啐了口吐沫:“呸~”

饶是眼前情况危急,可这一幕确实太搞笑了,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因果报应,易文的眼睛乐得眯成一条缝儿,要不是嘴被堵上了,都能笑成猪~

敢情这小东西一直在跟着,等到了机会就给刘步雕来了个一击必杀!

刘步雕没承想让这小玩意儿摆了一道,顿时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抓,奈何这大老鼠十分的机灵,并且还早有准备,它报完了仇立马就窜没了影儿。

“快跑!”秦得道大叫了一声!还是他反应快,赶紧拽着俩人开始逃命。

首领望着哥仨的背影立马喜上眉梢,这嘴边的鸭子又飞回来了!顿时吆喝了一声:“开饭~”“喔!喔!”一众小弟也仿佛过了年似的,场上瞬间就沸腾了起来,全都怪叫着冲进了树林!奔着三人前仆后继的追了上去~

好在这片树林的地势还算平坦,树木之间的距离也并不紧密,三人逃起命来也没有太大的障碍。

易文一边跑一边拽着后脑勺那蝴蝶结,一下就给解开了,又把嘴里的大裤衩拽了出来,一把就扔到了旁边的树杈上,却发现这嘴因为塞的时间有点长,暂时合不上了,跑着跑着就灌了一肚子风。

秦得道这会儿回头瞄了一眼,余光就瞟见身后的朱厌已然是越追越近,心底下就是一凉,暗道不妙!这跑不了多远哥仨就得变成菜了。

刘步雕也是越跑心越慌,把手里的铁链朝半空一扬,这铁链瞬间便飞到了易文的身后,像条拖在地上的尾巴,又从怀里掏出钥匙,大声的喊道:“兄弟!自求多福吧!”

说完,又把钥匙往身后一丢,脚下的速度当即加快了三分,心想:眼下凶多吉少,放了这神经病或许能跟那帮猴子玩一会,自己和大哥也多些机会逃生,三个人送命,不如你一个人就义了吧。

听见这声喊,易文就发现眼巴前闪过来一个东西,赶忙伸手去抓,就感觉掌心划过了一丝冰凉,当即心就是一沉:我靠!没抓住!

嗓子眼儿却突然一紧!我靠!钥匙掉嘴里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可真是走了大运!

刚从嘴里拿出钥匙就感觉身后有人拽了下他的马甲,差点没栽个跟头,猛地回头瞟了一眼:“我靠!”

原来是两个朱厌的幼崽,半人高的模样跟个成年的猴儿似的。

这俩小东西个头小,在树林里更加的灵活敏捷,所以很快就追了上来。此时正紧紧跟在自己的屁股后,其中一个还拽着链子的另一头瞅自己笑呢,冷不丁一瞧还他娘的挺可爱。

易文吓得汗毛都炸了,拿钥匙的手直打哆嗦,或许是受到了残疾神仙的保佑,最终那恼人的铁拷还是被他给打开了,他头都没回,直接把这东西朝身后甩了过去。

那两只小朱厌跟得紧,其中一个冷不防的便被这硬实的物件砸中了脸,疼的嗷嗷直叫唤,捂着脑袋转身就往回跑,另一个见状吓了一跳,不敢再追了,也跟着往回跑。

易文仿佛是受惊过度,把后羿想起来了,他一边跑一边大叫:“仙儿哥保佑啊!再不帮忙你家就要没了…

话音刚落,虽然没收到任何回应,却忽然感觉体内升起了一股力量,就像是注入了二十斤鸡血一般,体力不断地恢复,脚下也像是踩了风火轮一般,速度越来越快。

刘步雕这会儿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寻思着至少还有个神经病垫底,只要我跑的比他快就行了!

刚想到这,突然“嗖”的一声!

一股强风从身边窜了过去,差点没把他卷倒,定眼儿一瞧,原来是那神经病冲过去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什么“仙哥威武牛逼”之类的话。

他当时就傻了:“这有信仰的神经病也太他娘的可怕了!”

最前头的秦得道正盘算着如何是好呢,猛然就发现树林的前方是一片开阔地,此时已经接近黎明,放眼望去那一片平原直达天际,居然没有一点遮拦和障碍。

瞬间心凉了半截,“糟了!”树林里的环境起码还能给朱厌制造些障碍,可这无边的平原根本就没处躲,跑的就是再快也不可能快过朱厌。

正想着呢,就听背后传来一声:“仙哥再快点~”

秦得道闻声回头,易文的大脸直接扑进了他怀里,俩人撞了个正着,奔跑的惯性带着俩人一直滚出了树林。

刘步雕这时也跑了过来,赶紧拽起俩人就要接着逃。

秦得道却忽然拉着他的胳膊往回拽了一下,紧皱着眉头冷静的看着他说:“别费力了!前面都是平原,跑不掉的…”

刘步雕四下一望,眼神里渐渐浮现出了绝望,无奈的低声嘟囔着:“这下玩完了,真没想到老子最后居然成别人的菜了!”

“呜!呜!”朱厌们此时也叫喊着追到了近前,陆陆续续的窜出了树林,将三人围了起来,却并未作出任何危险的动作,只是围着他们手舞足蹈的叫嚷狂欢,似乎是在等待首领的命令。

“噌”的一声锐响!

秦得道和刘步雕同时抽出佩刀,背对背环伺着周围,警惕的观察着它们的动作,心里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易文哪见过这阵势,腿儿都吓出来外八字了,硬是颤颤巍巍的在哥俩的后背中间挤了个缝,把自己夹在了中间,俩手扒着秦得道的肩头,瞪着眼睛低声嘟囔:“完了完了完了~要喂猩猩了!”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一阵撼地的脚步声逐渐逼近,霎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朱厌们让出了一条道路,那威严的首领再次高调登场,扬起的嘴角已经诠释了他的心情,充满笑意的眼神里只有无尽的轻蔑。

他刚一出场,易文就发现他脖子上戴着一个十分眼熟东西,仔细一看,哎我去!那不是老子的手铐吗!没想到这货身上的艺术细菌还挺丰富,把那手铐的铁链子做成项链戴脖子上了!而那只被砸脸的小猩猩此时正依偎在他的脚边,看这情况那首领应该是他爹吧!

再仔细瞅那小东西,他脸上还有着十分明显的伤痕,这下易文更害怕了,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死过,可死的特别惨他还没经历过,这都给人家孩子毁容了,待会还不得把老子过油啊。

首领自信的走到三人面前,得意洋洋的说:“哼哼~你们倒是挺会躲,跑啊~跑啊!怎么不跑了?快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到这,他笑的已经完全不像一只猩猩了。

这笑声震得易文心底直突突,他吓得连忙捂紧了耳朵。

秦得道横眉一挑,厉声呵斥:“鱼归海,禽入空,兽藏林,小次山容不下你们吗?非得出来扰乱了冥界你们才高兴吗!”

听到这话,首领的笑声戛然而止,胸前逐渐变得起伏不定,他仿佛在控制着情绪,尽量压低了声音,恨声反驳道:“我们朱厌凭什么就要龟缩在荒山一隅!每日啃石嚼土,常年不染甘露!天道法则弱肉强食!”

周围的朱厌再次沸腾了起来,仿佛是首领说出了它们的心声一样。

“放屁!看看你们这些年干的好事!所过之处魂飞魄散寸草不生,飞禽走兽无一幸免!就连乌余山上的树都他娘的被你们啃没了!再让你们闹腾下去,用不了一千年,冥界的物种都得被你们消灭一半!你们天生就是靠山为食,以土果腹,不好好守着本性修炼!出来作什么幺蛾子!”刘步雕一听他的歪理顿时暴跳如雷,刀尖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通大骂!

首领本就在克制,听了他这一番话,立马是怒火攻心,俩眼珠瞪得溜圆,当下也不再废话,直接大手一挥:“开饭!”

“你是不是太狂了!连地府都不放在眼里了!”秦得道举刀怒吼。

“哈哈哈!”首领非但不怕,反而是一阵狂笑,眯着双眼不屑的看着他说:“哼你们地府千百年来对我的族人百般赶杀!这笔账还不知道天庭要算多久,你们三个夜宵居然妄想用地府来吓唬我吗?而地府又凭什么干预我们的生存方式!”

他说完又扫视了三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易文身上,抬手一指吆喝道:“这个先留着,带回去给孩子们过油吃~剩下那俩就地解决!”

号令一开,周围的小弟瞬间便鼓噪起来,几个块头大的朱厌几步就窜到了近前!

秦得道和刘步雕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准备以命相搏。

易文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怕死,就怕死的太惨烈!他赶紧在心中默念:仙哥快想想办法~要油炸了!

场上正欲交锋,大战一触即发。

突然“嗖”的一声!这利刃破空之声此时格外的响亮!

众人闻声寻物,当即是一片哗然!

首领见人群齐齐的看向自己,不由得疑惑,低头一瞧,顿时惊掉了下巴,就见一支黑羽银身的箭矢已经射穿了左臂!伤口正不断地向外渗出浓浓的黄烟。

紧接着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又从远方传来:“你把地府当饭店了吗!想吃谁就吃谁?点菜了吗!”

话音刚落,首领又是一惊!灼烧般的刺痛从手臂开始逐渐蔓延,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一看,就发现那地平线上涌出了一股急流般的黑潮。正朝着这边蜂拥疾驰,虽然贵为朱厌的首领,也经历过无数大战,可眼前的景象却依然让他惊恐交加。

他忍痛掰断了箭矢的前端,再握着尾端用力的一拽,箭身便被拔了出来,一股浓厚的黄烟也随之喷涌而出!

狠狠的将这半只羽箭摔在了地上,便朝着那方向遥声怒吼:“你是什么东西!?”

他的话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那股黑影的速度却显然在加快,仿佛是在用行动回答他的问题。

秦得道望着那黑压压逐渐接近的人群,几道隐约可见的黑色旗帜引起了他的注意,感觉特别的熟悉,稍稍一想,眼前忽然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

“巡察司!”他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这语气中的惊喜让易文也是精神一振,望着那些源源不断的黑潮人影,心里又感好奇,这巡察司是个什么玩意儿?听这名字像是地府的一个部门。

那首领一听‘巡察司’这仨字,当即变了脸色!巨大的身躯开始微微的颤抖,原本凶狠暴戾的目光中也突然多了一丝无助。

周围的朱厌里,有道行超过百年的也自然明白这‘巡察司’代表了什么,那就是旱期的蝗虫!雨季的洪水!冥界里的瘟疫!

随着巡察司的人逐渐逼近,有些胆小的朱厌已经顾不上首领的号令,纷纷转身逃命去了。

有了第一个溜走的,便会接二连三不断地出现逃兵,不大一会,越来越多的朱厌开始不受控制的后退,场面逐渐失控。首领见情势十分危急,已经无法逆转,便大手一挥:“快撤!”转身带着余下的族人也拼了命的开始跑。

秦得道深深呼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了地上。

刘步雕死死地握着佩刀,僵硬的站在原地,望着那些朱厌奔逃渐远的背影这才定了定神,喃喃自语的低声说道:“太刺激了...捡了条命...他娘的朱厌!”

“差点就尿了,”易文痴呆的蹲坐在地上,整张脸儿都白了,叉着的双腿已经不听指挥了,抖得他想站都站不起来。此刻他才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劫后余生!一想起差点儿就被猩猩给抓走过油了,心底便是一阵后怕。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利箭划过的声音:“嗖!嗖嗖嗖…”眼瞅着那些落后的朱厌一个接一个倒下。

“哈~冲啊!”喊杀声由远至近!

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巡察司的部队已经冲了过来,这乌央乌央的黑色士兵手持弓箭,腰悬利刃,喊声震天,杀气漫地,个个身材孔武,动作训练有素,漆黑的盔甲武装了每一寸皮肤,别说原本的面目,就是连根毛儿都看不着,只有一对泛着绿光的眼睛露在外面,周身还散绕着令人胆寒生畏的黑雾。

这群士兵似乎只对朱厌感兴趣,经过三人身边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死死地盯着朱厌一路猛追,边追边射。

一个魁梧士兵恰好经过,刚好在易文的身边停住了脚步,他看准了一只落单的朱厌,举弓,持箭,射击!

“嗖”的一声~那朱厌登时栽倒在了地上…

这一套干净利落的的动作,看得他张大了嘴巴,心底也同时涌起了一股寒意,心想这哥们牛B啊,抬手就射,都不用瞄准啊!

察觉到了易文的目光,那士兵猛地一转头,两只绿幽幽眼睛顿时把他吓得菊花一紧!赶紧扭头看向刘步雕,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刘…刘哥~咱…咱们的早餐…吃…吃点啥啊。”

那士兵见状也没再理他,迅速的朝着猎物追了上去。

易文用余光一瞟,见那士兵已经跑远,这才松了口气,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都是些什么鬼啊...”

刘步雕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他这怂包样儿,瞪着眼睛骂道:“瞅你那点出息!我他娘的真想揍死你!”说完照着他的肩膀就狠狠地怼了一拳!

这一下直接把易文怼了个驴打滚儿,这一拳的力道着实不小,他借着这股劲儿直接滚向了秦得道,轱辘了几圈之后,一屁股就坐到了他腿上。

易文也不反驳,心里确实害怕呀,自己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哪见过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猩猩又是黑影冒绿光的,没当场拉稀都是奇迹了,难道还指望自己跟它们用心的交流一下吗。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打乱了气氛。

“你们是哪里的?”

三人闻声回头,就看见一个骑着黑色战马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来到了他们背后,正傲然的端坐在马上俯视着他们,这人同样是武装着一身漆黑的战甲,只是他的战甲明显比其它士兵身上穿的更加的精致,就连头顶的盔缨都比其他人的浓密,座下的战马也披着一层厚厚的黑甲,眼前这一人一马散发出的那股黑色气息,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围绕着自身不断地蒸腾。

秦得道回过了神,打眼一瞧这气势,立马就明白这人肯定是带队的头儿,一脚蹬开了易文,连忙起身拱手施礼,恭敬的答道:“在下是刑狱司范无咎的下属,秦得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那人绿幽幽的两只眼睛忽然闪了一下,“原来是黑哥的手下,”可说话的语气中,除了一丝惊讶却没有其他任何的感情。

听见‘黑哥’这俩字儿,秦得道的心里顿时一热,看来他与上司还十分的相熟,因为只有和范无咎特别熟悉的人才会用黑哥这个称呼。

他连忙又赔上一副笑脸儿,朝前踱了一步,谦卑的抱拳问道:“救命之恩待日后相报,敢问阁下是?”

过了片刻才淡淡的回了一声:“巡察司统领,戮雕,”说完又把目光转向了易文。

这戮雕也没吭声,就像一座挺拔的塑像似的直愣愣的盯着他看,那种高傲的姿态和压迫感瞬间就让三人对他产生了无比的厌恶。

易文和刘步雕都暗自纳闷,这人不光是傲啊,好像还有病,就算不说话好歹你放个屁也行啊,起码还知道你活着呢,这搞得大家干瞪眼,还以为这家伙突发心梗了呢。

就在场面一度尴尬的时候,这戮雕座下的战马突然开始哼唧起来:“哼~哼~哼...哈噜噜噜~”

紧接着它冲着秦得道就来了个震耳欲聋的大喷嚏,这一声巨响把它牙缝里的隔夜草都给喷出来了。

这喷嚏打的太着急,秦得道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两根杂草瞬间就挂上了头顶,碎草末子喷了他一脸。

这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自己的喷嚏威力居然这么大,立马仰起了脑袋,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日儿日儿”的笑了起来!

秦得道仓惶的退了两步,尴尬的笑了笑,赶忙用袖子把脸擦干净。

见大哥被这损马调戏,刘步雕哪能受得了,他身形一动,下意识的就要开骂:“你...”

才刚蹦出一个字,忽的转念一想:这要是起了冲突肯定没好果子吃,于是便生生的又把这气给咽了下去。

戮雕勒了下马缰,那战马立刻安静了下来,这才淡淡的回了一句:“巡察司统领,戮雕,公务繁忙,诸位自便!”

说完又转头对着刘步雕冷“哼”了一声,似乎在回应他的不敬,然后就提起银枪,朝前方一指,大声吆喝了一嗓子:“兄弟们!不能放跑一个!今晚加菜!朱厌炖土豆!”

这一声令下,顿时让所有的黑甲士兵都热血沸腾起来,他们扯着嗓子齐声高呼:“炖土豆!炖土豆!杀呀~”

听到这震天的喊杀声,易文都懵逼了,猴子炖土豆?一盘菜就能让这帮凶神恶煞如此的兴奋,看来这地府的伙食也不怎么样嘛。

“嗖”的一声!这戮雕的战马不光是坏,速度还奇快!

易文就感觉眼前的黑影一闪,眨巴眼的功夫他就奔出去了老远。

望着戮雕远去的背影,刘步雕轻声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秦得道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歹他也救了咱们的命,其他的先别想了。”

他心里也明白刘步雕的心情,这巡察司的兵虽说是地府的兵,可实际上就是一群祸害,打着斩妖除魔的旗号到处搞事情,本来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不同的司府各干各的就好,可这帮家伙时不时的就会做一些出格的事儿,最后还得让其他的司府擦屁股。

前段时间刚刚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案件,一小队巡察司的兵路过一个小村子,当天夜里就跟村民们借宿,村民好心留下了他们,可没想到第二天这帮家伙临走的时候,居然把村子里的粮食都给偷走了,还有几个女鬼也被他们给糟蹋了。

最后这案子自然是由刑狱司负责,正好是刘步雕和几个同僚一块办这差事,几人立马就去了现场,当时那场景让刘步雕至今难忘,村民一见到刑狱司的人立马就开始叫不平,大骂着:“那帮士兵都不是好东西,我们好心没好报啊!”

这时一个女鬼也扑了上来,拽着刘步雕的胳膊就鬼哭狼嚎了起来:“啊呀!这帮天杀的东西!自从我丈夫转世,我守了两百多年的寡,可没想到让这群狼崽子毁了清白!呜呜~”

一想到这事儿他就怒火中烧,这帮东西早晚得找个机会收拾一下!

“我呸他娘的吧,这帮孙子是想吃肉了!救咱们顶多算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赚个便宜人情,”刘步雕看着戮雕的背影,恶狠狠的白了一眼,便自顾自的朝着戮雕来时的方向大步走去。

秦得道也是心中窝火,但也只能忍下这火气,不说人家救了自己的命,真要是起了摩擦,这荒郊野地的让这帮混蛋做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死无对证。

当下也只能是暗叹倒霉,怎么就碰上了朱厌!

抬头看看天色,最后一抹星光也即将褪去,黎明就在眼前。

于是他拍了拍易文的后背,叹息了一声:“唉…天都亮了,别傻呆着了,还得赶路呢!”

冥界的天气很极端,头天夜里还是地狱般的狂风呼啸,可这会儿却是烈日当头,酷热的正午连点风都没有。

秦得道和刘步雕并肩无言的走在前面,满脑子想的都是昨晚上发生的事儿。

经过这一宿跌宕起伏的折腾,易文早已是心力交瘁浑身疲惫不堪。

他跟在哥俩的屁股后,佝偻着身子撅着屁股,胳膊就像灌了铅似的往下耷拉着,俩腿儿机械般的拖着脚。

两眼空洞无神的直视前方,整个面部的所有组织单位已经完全瘫痪,身体各处还时不时的就会飘起一股子白烟儿,整个人就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的僵尸刚从蒸笼里出来一般。

自打太阳升起,他的精神便开始萎靡不振,挖坑累了半宿不说,还没睡成,接着又是逃命,惊吓过度,再被朱厌恐吓油炸,眼下还饿着肚子,几番折腾下来魂都要散架了。

秦得道和刘步雕一直在回味昨夜的惊心动魄,完全没注意到他。

“噗通!”

易文实在是撑不住了,他强撑起脑袋看了眼天空,烈日散发出的强光直接射入了他的瞳孔,接着就是眼前一晃,他瞬间失去了意识!整个人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哥俩猛地一回头,顿时吓的一惊!

“大哥,这都冒烟了,怎么办呐!?”刘步雕见他情况十分不妙,当即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这烟雾就是魂体的一部分,一旦蒸发殆尽那就等于是魂飞魄散了!

万一这小子没挺住,哥俩砸了差事不说,这一个来月可都白忙活了。

秦得道连忙上前查看,他伸手捏了捏易文的腮帮子,突然!一大股白烟直接从他嘴里涌了出来。

心下猛然一抖,不由得低呼了一声:“阳毒!”

这情况虽然十分危急,他却也并不意外,魂体本就属于阴物,若是平常见了烈日倒也无妨,可这小子也算运气不好,穿个裤衩就来了,挨了一宿的冷风,半道儿还碰上朱厌了被吓了个半死,再赶上这大阳天,让烈日又暴晒了一上午,没点道行的鬼哪能受得了啊。

“哎呀~完了!这…这还能救吗?”刘步雕一瞅他这情况已经跟病危差不多了,当下怎能不急。

“唉…”

秦得道锁着眉头叹了口气,眼下也是无奈的紧,就算是一向冷静的他,碰上这种唤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局面也难免会惊慌失措。

要说这阳毒也是可大可小,轻者稍事休息便可痊愈,重者若是不能及时挽救,那最终的结果就是魂飞魄散!而易文现在情况显然是越过了极度危险的临界值。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哪路灾星,自打遇见他开始便是麻烦不断越理越乱。

“卧槽~大哥!他好像抽了!”刘步雕惊讶的指着易文的双腿。

果然!秦得道朝他下身一瞧,那两条腿已经开始痉挛,就好像失控了一般不停地颤抖!时不时的还乱蹬一气!

他来不及多想,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枚药丸,可刚把这药送到易文的嘴边,却又忽然一顿,心下立马纠结起来。

这续灵丹可是天地大药房的独家秘药,实在是太过珍贵!

说它珍贵,那是因为它真的很贵!就这一粒药,足足花了秦得道两百个金元宝,他当差一年才不过二十金,辛辛苦苦干了十年才能换来这一粒小小的药丸,怎能说它不贵呢。

当初买这小东西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自己和刘步雕常年在外办差,若是遇到个意外不测兴许就能换条命!

他的大脑不断地思考,是听天由命还是造他个七级浮屠?眼看着易文身上的烟雾越来越大,就像被暗火点着了似的,饶是他心善,一时却也难以取舍。

刘步雕见他掏出了续灵丹,脸色也是一变,连忙说道:“大哥!这药给他吃是不是太浪费了!”

也不怪他无情,在地府办了这么多年的差事,魂飞魄散的事儿那是见得太多了,别说这珍贵的续灵丹,只要是出了地府的实际管辖范围,这一条野鬼的魂体连块大点的馒头都不值!那朱厌若不是饿的实在没辙,压根都不会考虑当食物!

秦得道却是神色一冷,板着脸呵斥道:“说什么呢!再珍贵的东西难道比性命还重要吗!”

说完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连忙收起了续灵丹,接着说道:“扛着他!快!”

刘步雕一愣!不可置信的问道:“跑回去?”

“没别的办法了,试试吧!损些功力还能补救,这药就算给他吃了也只能挨过一时,药效一过还是不保!快!”秦得道语气十分的坚定。

刘步雕也不再多言,直接将易文扛了起来,哥俩接着就是一路猛跑。

虽说扛着个人,可脚下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只听得耳边呼呼生风,腰间的佩刀晃得“叮叮”作响。

“大哥!这能来得及吗?”刘步雕边跑边问。

他心里却十分不解,距离最近的岗哨起码也得两日的路程,瞅这小子的情形多半是过不了今夜,这么跑下去损失点功力倒是无所谓,万一人没救着再把自己累个半死, 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听天由命!”秦得道答的十分干脆!

又瞟了眼他肩上的易文,此时已经是浓烟滚滚的已经看不出个人形了。心说:我们尽力而为,能不能挺得住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刘步雕明白了大哥的想法,当下也不再多言。

二人随即加快了速度,朝着最近的岗哨绝尘狂奔…

此时的后羿正在他的小院里安心打坐,突然感知到了易文的情况不妙!

“唉…”他苦叹了一声,心中暗道:看来不出手是不行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功力也得交给你了!

他悠悠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的风景,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这落脚之地的代价着实不小啊...”

接着他便口念法诀,运起了自身的法力。

只听四周围风声渐起,片刻之后,又是狂风呼啸,疾风卷着落叶不停地环绕在他身边,瞬间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风眼,直连天顶!随后周身也开始现出青光。

忽然,他散尽了最后一丝法力,仰天长啸了一声:“啊!”

双目的青光直射上空,仿佛一根利剑直插天际!

过了一会,那光芒逐渐黯淡,狂风也慢慢平息,直到这一切完全消失。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望着天边苦笑了一声:“神仙也命苦…”

话音刚落便如同虚脱了一般,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似的,疲软的瘫在了地上…

此时的太阳已经悄悄溜到了山头。

秦得道和刘步雕不知不觉的已经疾驰了小半天,俩人的魂体已经非常疲惫,头顶时不时的也会冒出一缕白烟,但和易文身上的却并不相同,他俩散发的白烟之中还夹杂着一丝黑气,而这黑气正是修炼的痕迹。

“大哥~歇会吧,不行了!”刘步雕喘着粗气开口说道,再生猛的汉子也有个极限,眼下他感觉就快挺不住了。

秦得道也感觉身体有些不适,连忙止住了脚步,关切的看着他说:“好,休息一会我带着他。”

奔跑了近百里地,此时周围的景色已经焕然一新,放眼望去绿树成荫,野花遍地。

刘步雕放下了易文,便和秦得道在路边的草丛里坐了下来。

“大哥,这路没错吧?你还记得有多远吗?”他一边拍着裤脚上的泥巴一边问道。

秦得道看着周围的景色,仔细回忆着来时的情景,思索了片刻以后,肯定的点了点头:“路没错,但最快也得一日多才能见到人。”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额头一紧,眉心处立刻就显现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印记,一闪一闪的散发着绿色的光芒。

那蝴蝶印记在闪过了一阵微光之后,便径直飞向了半空,在二人的头顶不停地的转着圈。

刘步雕一见这蝴蝶,神色陡然一变!下意识的嚷了起来:“又他娘的来任务了?”

秦得道也皱紧了眉头,心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偏遇打头风!这要命的关头居然又出了叉子。

秦得道感应着蝴蝶传来的信息,随后开个口说到:“接人!就在这附近!”

“这他娘的地府...”刘步雕这话刚一出口,立马又咽了回去,他本想说这他娘的地府没人了吗?可一想任务也都是就近分配的,看来这附近只有他们哥俩在,该着了自认倒霉吧。

秦得道一听这话茬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眉毛一挑,罕见的冲他瞪起了眼:“少说废话!”

见大哥动了气,刘步雕的脑袋立马就垂了下来,悻悻的嘟囔着:“好,我错了!咱哥俩简直就是老天爷的宠物,啥好事都落不下。”

哥俩正只顾着说话看蝴蝶,丝毫都没注意到旁边的异常,此时易文身上冒出的白烟已经蒸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别说瞅不见本尊了,要是站远处打眼一瞧,就跟个重型烟雾弹似的,都猜不出来是什么玩意烧着了!

这浓烟之下,后羿的法力开始显现,只见易文的魂体闪过一道青光,整个人逐渐好转起来,身上的白烟也骤然消散了不少。

“先接人吧,”秦得道轻叹了一声,又转过头看着易文继续说道:“这个多半是...嗯?”

他眼中光芒一闪,一脸诧异的查看着易文的情况。再一捏他的腮帮子,居然啥也没有。

只见那身体散发出的烟雾已经缓弱了许多,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淡化,似乎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恢复如常。

“大哥!这小子难不成真有神仙保佑啊?”刘步雕也是一脸的惊愕。

秦得道不禁暗暗称奇:自愈了?好的这么快?

易文突然眯开了双眼,喉咙微微一动:“饿...”

“这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刘步雕见他居然能开口说话,心里也是高兴,起码这人没事儿了,哥俩算没白忙活。

而那绿幽幽的蝴蝶此时正在二人的头顶悠悠的转着圈,似乎在寻找方向,盘旋了几圈之后它忽然顿了一下,仿佛找到了准确的位置,然后便朝着山顶快速的飞了过去,半空中还残留着一条发光的尾线。

秦得道见蝴蝶飞走,连忙招呼一声:“快!带上他!”

哥俩顺着光线就追了上去,没多大一会儿,二人便追到了山顶。

此时的蝴蝶正悬停在一棵大树的旁边,秦得道冲它一仰头,那蝴蝶又化作一道光线射回了眉心。

刘步雕见地上的杂草长得很厚实,也没多想,随手便把易文扔进了草堆里,然后走到那大树底下看了看,一脸庆幸的说:“就在这?”

“嗯,应该是这了,”秦得道点点头,没想到离得这么近,还以为又要折腾一番呢。

易文被刘步雕扔进了草堆,疼的睁大了眼睛,但魂体还是十分的虚弱,手脚也是动弹不得,只能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丝微弱的呻吟:“哎啊我...草~”

这时,“咔”的一声巨响!

夕阳的余晖下,一道闪电突然劈了下来!紧接着就从半空掉下来一个人。

刘步雕上前一瞧,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大头冲下的趴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于是他伸出右脚,用脚尖儿朝着男人的腰部怼了几下:“嘿~嘿~起来吧~甭睡了!”

“呃~”男人呜咽了一声,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泥,一扭头就看见了哥俩的衣服,顿时给吓了个激灵,猛地坐起了身子,背靠着大树连声问道:“你们是谁?干什么的?拍戏呢?”

刘步雕踱着小步凑到他跟前,就听“噌”的一声,他握着露出半截的腰刀冷笑着说:“送你去地府的!”

男人定了定神,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手里的刀,无论是声音还是反光看着都不像是假的,这时他才有点害怕,心想:不是拍戏...难道是绑票?可绑架也不用穿成这样吧。

悄悄的又朝四周瞟了瞟,赫然就发现旁边冒烟的草丛里居然躺着个人,两条大白腿伸在草丛外边,腿上还飘着白烟呢,心里顿时一惊:坏了!可能真是绑票的,估计那人是没交赎金让绑匪给撕了,这会儿正毁尸灭迹呢。

刘步雕见他眼神左瞄右瞟的半天也不说句话,于是吼了一声:“哎!说句话啊~你就不想问点什么吗?要是没问题咱们就赶紧上路吧!”

男人一听这话,大脑瞬间就开启了超频模式,飞速思考着眼前的对策,上路?这是要把我也做了么?可还没谈价儿呢,这怎么就要撕票!

刘步雕看他还是不吱声,当即没了耐性,他“噌”的一声就拔出了佩刀,立马就要上前拿他。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冲着刘步雕摆手示弱:“这位老大,你们出来混的~无非是谋点财路,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小雕!”秦得道厉声呵止,慢慢的凑到了男人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吓得身子一缩,顿时紧张到极点,可仔细一看眼前这人,再瞧了瞧旁边的刘步雕,敢情是一对儿双胞胎劫匪啊,这个慈眉善目的才是老大,于是他睁大了双眼的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兄弟,想要多少钱直说就行…我要命!”

刘步雕听他管自己的大哥叫‘小兄弟’,脸都乐开了花:“哈哈哈,你他娘的可别以貌取人…还小兄弟!”

秦得道横了他一眼,当下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的对他说道:“我们不是绑匪,是来接你的地府阴差,你已经死了!”

“什么!?”男人感觉莫名其妙,原本紧张的神情也变成了疑惑,“我死了?你们到底是不是在拍戏?导演在哪?”

“那我就让你看看!”刘步雕二话不说,提着刀照着男人的大腿就划了一下,一股白烟直接窜了出来,顿时疼的他呲牙咧嘴,五官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这时他才猛然发现,捂着的伤口居然没流血,只是呼呼的往外冒着白烟,两只手掌怎么捂都捂不住。

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愕然的盯着伤口,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喃喃的嘀咕着:“难道我高桥狗剩子就这么死了?”

刘步雕用手指捅了捅耳朵,十分诧异的看着他问:“你说什么?你叫什么玩意儿?”

狗剩子在哥俩的解释和劝慰下,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

他站起身,将身上的泥灰拍干净,又抻了抻裤腿和衣袖,整理下衣领,心想:不管去哪,都不能失了体面!

他转头看了眼草丛里的易文,这小子也挺可怜,哎,穿个裤衩就来了,幸亏自己穿了这套价值不菲的西装,不说多有面子吧,起码也比他强多了。

“那…咱们走吧,”他平静的说道。

“好!”秦得道赞许的点点头,这人倒是难得的洒脱,眼神里不禁多了几丝欣赏。

刘步雕却忽然发现了异常,就瞅着狗剩子的那俩裤兜特别奇怪,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边揣着什么玩意,便疑惑看着他说:“你那兜里装的什么东西啊?”

狗剩子一听这话,似乎想起来什么,把手伸兜里一摸,心中一喜:嘿嘿~没想到把它也带来了。

掏出来一瞧,居然是俩土豆!

刘步雕正紧张兮兮的盯着他呢,一见是这玩意,立马笑的扬起了脖子:“哈哈哈~老子接了这么多年的魂,见过揣金拿银戴戒指的,就是他娘的没见过整俩土豆搁兜里的,哈哈哈哈...”

“哈...咳咳...”秦得道也觉得好笑,差点没绷住,连忙干咳了两声遮掩过去。

狗剩子很尴尬,手里攥着俩土豆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讪笑了两声:“呵呵,呃...这...一言难...”话还没说完,草丛里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易文原本还是神志不清的状态,自打被刘步雕摔进了草丛,便疼的恢复了意识,奈何身体实在是太虚弱,连张嘴说话都费劲,也就懒得动弹了,可当他听见狗剩子兜里揣着俩土豆的时候,体内忽然爆发出一股本能的力量,立马精神了起来。

他晃晃悠悠的就撑起了身子,躬着腰,垂着脑袋,耷拉着胳膊,身上的白烟不断地蒸腾,两条腿歪歪斜斜的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狗剩子都看傻了,这人瞅着跟电影里的丧尸似的,还是烧着的那种,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秦得道和刘步雕哥俩也很惊讶,搞不清这是个什么状况。

就在三人都愣愣的盯着他看时,他缓缓的抬起了头,目光在狗剩子的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后死死地盯住了那俩土豆!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一个低沉沙哑而又微弱的声音:“土~豆...给我!”

一听他要土豆!狗剩子心里一紧,本能的就把手背了过去,开玩笑!我命都没了,就剩下这俩土豆,怎么可能给你!

易文见他不想给,拖着颤颤巍巍的身子就朝他动了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先...借...我...以~后~还...”

“我认识你谁啊!你说借就借啊!”狗剩子虽然心里害怕,可依然放不下这俩土豆,好歹也算是陪葬的东西,哪能一句话就给了别人。

秦得道刚才就想到了这土豆或许能救易文,只是这东西毕竟是别人的,自己也没法开口,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刘步雕这时也反应过来,土豆的重要性,他可没那么多心思,直接大大咧咧的喊了一句:“哎~他有病,眼下这情况特别的危急,一时也说不清楚,你就先借给他吧,这俩土豆能帮你造七级浮屠呐!”

说着话就走到了易文身边,指着他接着说道:“你瞅他这可怜样,看着就要魂飞烟灭了,你就把那俩玩意给他吃了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他不是也说借了么,我们哥俩给你做个见证,以后让他再还你就是了!”

说话这会也没注意,他那手指头不小心就杵到了易文的肩膀,就听‘扑通’一声,这易文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狗剩子见他也确实可怜,可心里还是一万个不乐意,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步雕火急,暗骂一声:他娘的吃硬不吃软!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上前,硬是把俩土豆从他手里掰了出来。

转身就扔到了易文的身边,还不忘嘱咐了一句:“记着点儿,欠人俩土豆啊!”

一见这俩土豆,易文的眼睛都冒光了,连忙虚弱的应和着:“放心...黄...不了!”说完他抓起地上的土豆就啃了起来,一边啃还一边冲着狗剩子乐!

见他狼吞虎咽的吃着自个儿的陪葬品,狗剩子心疼的直咧嘴,咬着牙朝他竖起了两根手指,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欠我俩土豆!俩!可千万别忘了!”

秦得道微微皱起了眉,方才见这人衣着不凡,谈吐也利落,遇事又颇为洒脱,还觉得他以前应该不是个平常人,可没想到居然会对两个土豆有这么深的执念。不禁摇了摇头,暗悔自己看走了眼。

易文咽下了最后一口,感觉舒服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乏力,但身上冒出白烟却减少了很多,只有头顶还在不断地飘起一缕缕的烟气,不禁感叹:这食物的功效还挺神奇,刚吃完就立竿见影。

见狗剩子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心中只觉得好笑,这救命的恩情是记下了,不过是记在了刘步雕的头上,再说这鸟不拉屎的冥界,自己又人生地不熟的,上哪给你弄土豆去!

想到这,他学着秦得道,双手抱拳一拱手,大义凛然的对他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土豆事小,情谊比天高!”

狗剩子也不是个普通的鸡贼,一听这话茬就察觉不对头,说这些个不疼不痒的漂亮话,是特么想赖账吧,脸色当即一正:“我跟你有个鸟的感情!你死不死关我屁事,我就要我的那俩土豆!”

刘步雕生性豪爽,十分看不惯他这扣扣搜搜的样子,猛地吼了一嗓子:“行啦!吃都吃了~就是让他给你拉出来,那也得消化一会吧!不都说了以后再还你么,就俩土豆你墨迹个屁啊!”

狗剩子吓了一跳,整个人立马就蔫了。

·秦得道见易文说话如常,状态已经好转了许多,心下也轻松了不少,便招呼了一声:“好了!该走了!”

刘步雕照着狗剩子的屁股就来了一脚,又指着易文吩咐道:“扶着他点,多照顾照顾残疾人!”

狗剩子冷不防的被踢了个激灵,麻溜儿的搀起了易文,

“嘿嘿~这多不好意思啊,吃你东西还得让你照顾,”易文很虚伪的干笑了两声。

狗剩子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别客气了啊,我也不是自愿的,你别添其他麻烦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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